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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泯恩仇再救龐炳勛(2)

梅花上將張自忠傳奇 作者:李萱華


其他的人聽了張自忠的一番話后均表示,服從命令,堅決殺敵。只有劉振三仍氣呼呼地道:“我還是想不通。你們要去你們?nèi)?,我不去。我不反對你們?nèi)ゾ饶莻€‘龐拐子’。我留在這里養(yǎng)幾天病總可以嗎?!”

張自忠笑笑:“育如(劉振三的字)既然病了,當應留下治療。我希望你抓緊治療,快點治好趕回部隊來。慢了可趕不上殺鬼子哇!”

攻擊臨沂的是日軍第五師,是日本陸軍中戰(zhàn)斗力最強的四個師之一(注:其余三個師為近衛(wèi)師及第一、第三師),號稱日本“鐵軍”。該師轄兩個旅,第九旅、旅長國崎登,第二十一旅、旅長坂本順,共四個步兵團,另有師直轄的騎兵團、工兵團、野炮兵團、輜重兵團各一個,總兵力2.5萬人,戰(zhàn)馬7600匹,擁有一流裝備。師長為板垣征四郎。此人恰巧為張自忠相識的原日本關(guān)東軍參謀長。

這個日本鬼子板垣,1885年生于日本巖手縣,畢業(yè)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十六期,20年代他就到中國進行特務(wù)活動,與多田駿、梅津美治郎、土肥原賢二、磯谷廉介并稱日本陸軍少壯派五大“中國通”。1928年,他參與系策劃“皇姑屯事件”炸死奉軍統(tǒng)帥張作霖;1931年又與石原莞爾策劃了震驚中外“九·一八”事變,可算是雙手沾滿中國人民鮮血的老牌日寇劊子手。他還曾以關(guān)東軍參謀長身份,于1936年出席過張自忠時任天津市長的宴會。

這兩個當年外交上的對手,今天在戰(zhàn)場上相逢,要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殊死決斗。

臨沂是舊沂州府治,位于沂河與祊河匯流處,倚山帶水,是魯南軍事重鎮(zhèn),徐州東北的屏障,為第五戰(zhàn)區(qū)右翼的重要據(jù)點,為隴海、津浦、膠濟三大鐵路安危所系,更是日軍西進會師臺兒莊的必經(jīng)之路。其得失對全局影響頗大。因此日軍勢在必得。

在臨沂,板垣遭到龐炳勛的堅決抵抗,3月9日,坂垣將第一線攻擊部隊增至5000余人,并派第二十一旅旅長坂本順少將赴第一線督戰(zhàn),再次向龐炳勛部發(fā)起了強大攻勢,攻下湯頭、沙嶺子、白塔、太平、停子頭等村莊,臨沂城已危若累卵。

10日夜,五十九軍調(diào)集2.5萬人迅速由滕縣、官橋等地向嶧縣(今嶧城)集結(jié)。11日,由嶧縣出發(fā),以強行軍沿臺(兒莊)濰(縣)公路向臨沂方向快速前進。

李宗仁擔心張、龐之間隔閡未消,難于合作,特派參謀長徐祖詒同行,以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名義協(xié)調(diào)二人之間關(guān)系。

徐祖詒字燕謀,江蘇無錫人,畢業(yè)于保定軍官學校,后又留學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和陸軍大學,具有較深的軍事修養(yǎng)??箲?zhàn)爆發(fā)前曾任軍令部第一廳(作戰(zhàn))廳長,籌劃作戰(zhàn)事宜,聲譽頗著,被白崇禧譽為“不可多得的幕僚長。”

國民黨中央通訊社得知大軍向臨沂開拔,料定必有大戰(zhàn),派記者胡定芬隨徐前往。他們在嶧縣與張自忠相逢了。

徐祖詒和張自忠握手。徐對張說道:“李長官為了使這一仗能夠打好,特命兄弟代表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來協(xié)助五十九軍與第三軍團聯(lián)合作戰(zhàn)。”

張自忠:“歡迎,歡迎。李長官如此重視臨沂之戰(zhàn),有徐參謀長前來坐鎮(zhèn)指揮,我們對這一戰(zhàn)的必勝信念更增強了。”

胡定芬同張自忠是老朋友了,張自忠和他握手道:“歡迎老弟這位大記者,希望你能好好報道一下我們五十九軍是如何英勇抗擊日本鬼子的事跡。”

胡定芬道:“那是自然。我相信五十九軍在大哥的指揮下,一定能大獲全勝,會涌現(xiàn)出許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跡。小弟會把它如實地報道給國人的?!?/p>

張自忠很高興,把副軍長李文田、參謀長張克俠交際處長李炘等一一介紹給大家。還破例地同眾人談了他在平津時期及出訪日本的一些趣聞。大家聽得十分有味。

從嶧縣出發(fā),3月時節(jié),正值初春,雨雪交加,路上泥濘不堪。全軍官兵冒著雨雪艱苦行軍,士氣仍然十分激昂。

11日,大軍行至抱犢崮鎮(zhèn),山東省第三區(qū)專員公署秘書兼嶧縣代理縣長李同偉等人在此迎候。張自忠得知沿臺灘公路到臨沂有90公里,而抄近道不到七八十里,便請李派10名向?qū)Р筷牫缽娦熊姳几芭R沂。

當天夜里,五十九軍三十八師先遣部隊已到達臨沂。12日下午,全軍主力在臨沂西郊集結(jié),從嶧縣到臨沂相距90公里,五十九軍只用了一個晝夜便趕到了。

正在與日軍作拼死戰(zhàn)斗的第三軍團官兵,聽說增援的五十九軍大部隊已趕到,陣地上頓時歡聲雷動,士氣大振。

張自忠將部隊集結(jié)在城西大嶺、硯臺嶺、白衣莊一帶,即同李文田、張克俠、黃維綱等高級將領(lǐng)前往臨沂城南關(guān)師范學校,第三軍團臨時指揮部見龐炳勛。

龐炳勛這幾天心中老是惴惴不安,因為他得到戰(zhàn)區(qū)通知,戰(zhàn)區(qū)將派張自忠五十九軍前來增援于他。他便心中擔上心事,他知道自己當年曾嚴重傷害了這位老弟,老弟對他一直耿耿于懷不能諒解。這次他能應命前來么?如果張自忠仍然記嫌不來,那自己這點“本錢”就將在這次同日本人較量中徹底輸光。所以這幾天他是睡不安枕,食不甘味,晝夜難安,度日如年呀!

當他得知張自忠的部隊已趕到臨沂城郊,他算放心了一半,但還有一半放不下。張自忠雖然率部到了,能夠和他同心努力殺敵嗎?張自忠會不會各行其是,或者在上級命令下不得不虛應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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