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聽到了她不滿的言語，但他不動聲色，沒有理會李莉。

李莉進(jìn)入宮若望家后，眼淚情不自禁地流淌下來，她坐在沙發(fā)上，渾身瑟瑟發(fā)抖，那樣子讓宮若望十分迷茫，他不清楚李莉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從來沒見過李莉這種傷心欲絕的樣子。宮若望坐在李莉的身邊，一手摟住李莉的肩膀，一手從茶幾上裝面巾紙的盒子里抽出兩張面巾紙，給李莉擦眼淚。宮若望關(guān)切地問：“姐，你怎么啦！姐，你別哭了，有什么事說給我聽，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

李莉撲在了宮若望的懷里，抽泣著，哽咽著，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宮若望也不問什么了。他默默地抱著李莉，任由她泣哭，這個時候，宮若望知道，讓她發(fā)泄出來，是最好的力法。

李莉平靜下來，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夜幕降臨了，李莉告訴宮若望，小斑點狗點點被人殺死了。

宮若望聽到這個消息，他的眼中出現(xiàn)了恐懼的色澤，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發(fā)生在李莉那種家庭里。以前，李莉?qū)λ麅A訴時，告訴他關(guān)于這個家庭的一些問題時，他還有點不相信，也正因為李莉在這個家庭里十分的壓抑，宮若望才從朋友那里弄了這條小斑點狗送給了李莉。

宮若望邊安慰著李莉，邊思考著一些和他自身有關(guān)或者無關(guān)的問題。那個晚上，宮若望一直擁抱著李莉，一直到天亮。半夜的時候，李莉有一種沖動，她親吻著宮若望，她甚至用手去摸宮若望的下身，但宮若望卻沒有一點反應(yīng)，他只是對她說：“姐，好好休息吧，你需要平靜。”

李莉壓抑住內(nèi)心的欲火，把頭枕在宮若望的臂彎里，內(nèi)心焦灼地折騰了老長時間才沉沉睡去?！瓕m若望讓李莉的心靈有了片刻的安慰，她對這個一直稱呼她“姐”的人有一種極其復(fù)雜的情緒和沒有安全的依賴感。宮若望從某種意義上是她的藥……

李莉的身體動了動，臥室里的血腥味還在飄浮著，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李莉順手拿過剛才癱倒時掉在地上的手提包。李莉從包里拿出了手機(jī)，這個手機(jī)她昨天給宮若望打完電話后就關(guān)了。一直沒開機(jī)。李莉遲疑了一下，打開了手機(jī)。不一會，手機(jī)里跳出了好幾條消息，消息大都份是丈夫張文波發(fā)給他的，主要內(nèi)容就是關(guān)于兒子張小跳失蹤的事情。還有一條消息是自己的同事張婷婷發(fā)給她的，說總編找她，讓她趕緊把恐怖小說《呼吸》發(fā)稿。李莉?qū)鹤訌埿√氖й?，并沒有很大的反應(yīng)，她反而對張婷婷的那條消息有了種奇怪的感覺，她在淡淡的血腥味中聽到了沉重的呼吸聲。自從她當(dāng)了《呼吸》的責(zé)編后，她總是感覺自己居住的這片老樓里，每一個角落里每時每刻都有呼吸的聲音存在著，那是誰的呼吸？

21

阿花做好了飯菜，把飯菜端上桌后，就在廚房里收給起來。她的耳朵一直警覺著，等待著那花園里鐵門外汽車的喇叭聲，那三聲喇叭聲響起時她就知道張文波回來了，她會跑出去給張文波開門。已經(jīng)過了平常吃飯的時間，張文波沒有回來，下午出去的張默林也沒有回來。老太太梅萍和少奶扔李莉都還在樓上，沒有下來，她不知道她們在樓上各自干什么。張文波如果不回家吃飯，他會打電話回家的。這個家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如果張文波沒有打電話回家，就證明他一定要回家吃飯的，所以全家人都要等他回來才能開飯，李莉就不一樣，她回不回來也不會有人等她。

約摸到了七點半左右，阿花才聽到了清脆的三聲汽車?yán)鹊捻懧?。阿花就以最快的速度奔了出去，打開了鐵門，讓張文波的汽車進(jìn)來。

阿花驚訝的是，張小跳還是沒有找到，不在張文波的車上，反而張默林坐在張文波的車上。

阿花把沉重的鐵門關(guān)上鎖好的時候，她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具慘白的鼓脹的孩子的尸體，那汽球般鼓起的肚子似乎隨時都會破裂，會噴射出綠色的腹水。阿花不清楚腦海里浮現(xiàn)的那個尸體是以前她村里溺水而亡的木桶，還是這個家庭里的小主人張小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