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客廳先進(jìn)入了張默林的房間,張默林的房間里陳設(shè)十分簡單,就是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椅子,還有一個立柜。阿花聞到了濃郁的大蒜的味道,還有一種隔夜的餿味。
阿花有些惡心,她把張默林房里的窗簾拉開,推開了窗,新鮮的空氣涌進(jìn)來,阿花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從張默林的房間的窗戶望下去,她看到了那棵香樟樹,她覺得有個影子在樹上晃動了一下,阿花就自言自語道:“你不要嚇自己了?!?/p>
阿花收走了張默林換下的臟衣服,來到了梅萍的臥室。梅萍的臥室比張默林的房間大多了,朝南的那面是寬大的落地窗。落地窗有兩層窗簾,里面一層是厚厚的絳紫色的燈蕊絨布,外面一層是薄明的白色輕紗。拉開窗簾,光線就會傾瀉進(jìn)來。靠北的一面墻上掛滿了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新舊照片。西面是整面墻的壁櫥,開放式的地上放著幾件古色古香的瓷器。還有一面放著老式的雕花的楠木做成的梳妝臺,和一張書桌。梅萍的房間里散發(fā)出一種沁人心脾的幽香。阿花聞到這種幽香,有些陶醉,她想在這個房間里多呆一會。
于是,阿花就坐在了書桌前的黃楠木雕花椅子上。
阿花坐在這種椅子上感到十分舒服,那磨得光滑的扶手似乎還散發(fā)出某個坐過的人的體溫。
阿花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鑲金邊的黑色鏡柜,鏡框里裝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清瘦而又文弱的中年男人,那照片上的中年男人穿著畢挺的西裝,他的臉蒼白極了,唯有那雙眼睛專注而有神。
阿花覺得奇怪,她以前沒有見到過梅萍的書桌上有這么一幀照片的,為什么今天梅萍把它擺放出來了呢,還在照片前放著一朵白色的絹花。阿花和照片上的人對視著。她突然發(fā)現(xiàn)照片上的人眼睛眨了眨,嘴唇也動了動。阿花聽見有人問她:“你是誰?”
那是男人的聲音。
阿花隨口就說:“我叫阿花?!?/p>
男人又說:“你知道黃風(fēng)堂么?”
阿花問道:“黃風(fēng)堂是什么!”
男人嘆了口氣說:“你不知道。我也不告訴你了?!?/p>
阿花就沒有聽到男人說話了,照片上的人恢復(fù)了原狀。
阿花聽到了呼吸的聲音。
阿花正要離開梅萍的臥室,她突然聽到客廳里的電話響了起來,她跑了出去。阿花拿起了電話聽筒說:“喂――”
電話那頭沉默著。
阿花又說了聲:“請問。你找誰!”
電話里還是沉默,但是她聽到了呼吸的聲音。
阿花說:“請問您找誰?你不說話我就掛電話了?!?/p>
電話里還是呼吸的聲音,而且越來越粗重。
阿花也沉默了一會,然后緩緩地放下了電話。
阿花抱著那些臟衣服,一步一步下樓,她仿佛覺得有人在跟著她下樓,她回頭望了一下,什么也沒有。隱隱約約地,阿花好像聽到了鋼琴聲。鋼琴聲十分的幽遠(yuǎn),似乎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阿花加快了下樓的腳步。
32
張文波上完課就開著車匆匆離開了校區(qū),他在大學(xué)門口接上了等候在那里的宛晴。張文波邊開車邊對宛睛說:“這孩子會到哪里去呢?剛才我打過電話給派出所,派出所的人說沒有消息,他們找到會和我聯(lián)系。我都懷疑他們有沒有在找?!?/p>
宛晴安慰他說:“別急,會找到小跳的,要有耐心?!?/p>
張文波又說:“你真的沒事!這樣放下工作陪我去找小跳?!?/p>
宛晴笑了笑:“真的沒事,老板出差了,最近接的話也較少,閑得慌呢!況且,師傅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能袖手旁觀么!”
宛晴在赤板市的一家廣告公司做策劃,張文波也沒見她策劃出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但看上去她活得不錯。
宛晴說:“實(shí)在不行,我回來讀你的博士生好了!”
張文波說:“那敢情好,歡迎!”
宛晴嬌嗔道:“我說的可是真的,還是回大學(xué)里讀書有趣,特別是和師傅在一起,感覺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