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笑了，然后回到尸體旁邊?！拔覜]有在她的胃里發(fā)現(xiàn)任何東西，這是又一個支持吸毒過量的因素。人們第一次注射海洛因，通常都會嘔吐。米托蒽醌混合在里面的一個副作用是使人惡心，而犯罪現(xiàn)場的警察沒有在房子里發(fā)現(xiàn)任何嘔吐物。我在她的牙齒和下頜中發(fā)現(xiàn)了嘔吐的食物，一種成分是燕麥，另一種是糖。很可能是早餐的殘留物。她要么是午餐時間死，要么就是因為某種原因沒吃東西?！?/p>

“你對死亡時間最精確的估計是什么時候？”

“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我無法給你一個準確的時間，”查理說，他的嗓音提高了。

“你們這些家伙總是逼我們做不可能的事，我把它確定在兩到六個小時。我覺得沙利文有作案的嫌疑。”

“其中的一起，”漢克對他說。

“你把他抓起來了嗎？”

“沒有?！?/p>

“那是個錯誤?！?/p>

“我知道，”漢克說著，抓起報告把它攥在手里，“他是卡羅琳·沙利文的弟弟?！?/p>

“卡羅琳是個好女人，”病理學家說：“我覺得有些奇怪，你讓她在犯罪現(xiàn)場那樣走來走去的。但是，嗨，我懂什么？我做的只是把它們切成片兒或方塊。她很漂亮，你又是單身，不是嗎？你為什么不帶她出去吃晚飯？你們倆不在一個部門工作？”

漢克很為卡羅琳著迷，盡管他永遠不會承認這一點。她怎么會要他這樣一個老糊涂呢？如果他去追她，就會破壞他們的友誼。

“有精液嗎？”

“沒有，”查理對他說：“無論如何，我懷疑這點也許能證明什么。因為被害者和嫌疑人正在約會，他們很可能發(fā)生了性關(guān)系。你準備把游泳池抽干嗎？”

“是的，”偵探說著，轉(zhuǎn)過身打開了門，然后回頭看了一眼勞蕾爾的遺體。他曾經(jīng)被那個緩刑監(jiān)督官的感情遮蔽了他的判斷，現(xiàn)在應(yīng)該為這個躺在桌子上的內(nèi)臟被掏空了的女人伸張正義。從現(xiàn)在開始，他跟卡羅琳談話時應(yīng)當保持更多的克制。

漢克走到走廊的一半時，又回到房間?！班蓿阒恢?，實驗室有沒有對我們從沙利文和波特家的車庫里取回的汽車進行檢查？”

“拿不準，”他回答說?！暗惚仨毥o他們打個電話。他們像我們一樣，在室外工作。那天我和哈羅德·薩根一起吃午飯，他氣得暴跳如雷，好像上面正在討論削減他們今年的預(yù)算。他說那是因為縣議會的人頭腦遲鈍，不懂得受害人和罪犯的汽車必須作為證據(jù)處理。我會打電話和薩根打個招呼。他們很可能要到這個周末的時候才能著手檢查汽車的問題。

鑒于那輛法拉利的價值，薩根把它鎖在了我們的倉庫里。你見過它嗎？”

“見過了，”偵探不滿地嘟囔著說，“實驗室里的一個家伙可能還開過它，這就是他們寫報告拖拖拉拉的原因?！?/p>

“不要看什么都不順眼，”查理對他說：“你該滿足了。大家沒有故意磨蹭，所有這些謀殺發(fā)生了沒幾天。如果有六具無名尸體擱在那里，你會是什么感覺？”

漢克只聽到了病理學家所說的幾個字，他仍然在苦苦地思索著與藥劑師有關(guān)的事情。他謝過了查理，就離開了。他突然想起來卡羅琳的母親曾在一所?？茖W校里教化學。

他來到停車場他那輛黑色的維多利亞皇冠旁邊，鉆到里面，他想起了童年生活的片斷。他看到自己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看著孩子們在街上玩。他坐在鋼琴旁，用粗短的手指拼命地彈奏著樂曲。他的母親是一個有造詣的鋼琴家，父母相信，只要經(jīng)過適當?shù)呐?，他們的孩子可以做任何他們所希望的事情。他現(xiàn)在想知道，尼爾·沙利文的母親是否對此也抱同樣的態(tài)度，想教她的兒子學習化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