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神情凜然的日本人聽了年輕翻譯的介紹,馬上放松下來,個個一臉淫笑,不斷的"喲西喲西"著。
孟龍飛也很佩服年輕翻譯的臨場編劇能力。只要能讓日本人唱這首歌,只要今天日本人不找中國小姐,自己的作戰(zhàn)任務(wù)就完成了。
包房里的氣氛活躍起來,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敵對雙方一下子親熱起來,五個日本人不停地纏著孟龍飛三人,一句一句地學(xué)著這首情歌,只有年輕翻譯不停地擦著冷汗,悄悄地看著手表。
五個日本人學(xué)得很認(rèn)真,唱歌也很有天賦,不到一小時就能用中文把這首歌唱得跟原唱似的,而且每唱到"砍"字時,也像孟龍飛三人一樣,右手從頭頂向下做一個猛砍的動作。
一個日本人不明白這個動作到底是什么意思,扭頭問年輕翻譯。年輕翻譯反應(yīng)夠快,十分鎮(zhèn)靜地說:"這是那個女人想男人想瘋了,對男人說你回來晚了我砍死你。"
孟龍飛不換歌,年輕翻譯也不敢換歌,五個日本人也不會操作換歌,再加上這歌的內(nèi)容很合他們的胃口,于是,五個日本人唱一會兒就喝一會兒啤酒,竟不知不覺地醉倒在包房的沙發(fā)上。有兩個日本人在睡夢中還不時手往下砍,嘴里含糊地喊著"砍去,砍去"。
孟龍飛看了一眼手表,天!竟已經(jīng)到了七月八日凌晨兩點(diǎn)!他們足足在里面唱了八個小時!
孟龍飛心想壞了,玉樓春夜總會是晚上十二點(diǎn)打烊,十二點(diǎn)一到就有服務(wù)員逐個包房清場,今天居然把這個包房清漏了?,F(xiàn)在玉樓春夜總會的大門肯定鎖了,那個年輕翻譯也不知道幾點(diǎn)鐘報的警,如果警察現(xiàn)在趕到,那我們?nèi)瞬痪统闪四钱Y中的什么了?
但多年軍旅生活使他養(yǎng)成了一種即使買彩票連中三個五百萬都能不動聲色的本領(lǐng),孟龍飛上前一拍年輕翻譯的肩,說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年輕翻譯惶恐地?fù)u搖頭。
"今天是七月七日。1937年的7月7日,侵華日軍發(fā)動了'七七事變',日本開始全面侵華,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日本人都記得今天,你作為一個中國人卻連我們的國恥日都不知道?"
"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只不過工作忙忘記了。我早想揍這幫日本鬼子了。"年輕翻譯說完,還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沙發(fā)上睡得像豬似的一群日本人。
"好,有愛國心。那今天的事到此打住,就當(dāng)什么也沒發(fā)生,更不許報警。你今后也要好好做人,別老把自己的臉皮當(dāng)日本人的鞋底,知道嗎?"孟龍飛虎氣十足的對年輕翻譯說道。
"放心吧,我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中國人。"年輕翻譯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直響。
16
孟龍飛向楚天都和黃勇威一揮手,三人開門離去,剩下的事情都交給年輕翻譯處理。
出包房門一看,夜總會果然打烊了,外面安靜得像夜色下的草原。大燈都熄了,幾個副燈還淡淡亮著,照得到夜總會大門口的路。
孟龍飛有種不對勁的感覺。平日里,玉樓春夜總會打烊后是不開大燈的,只有幾個防盜燈亮著,而今天打烊不僅沒清場,開的副燈也全都是大燈。
他向身后的黃勇威和楚天都作了一個警戒的手勢。黃勇威低聲對楚天都笑道:"又不是打仗,還對我們用軍事手勢。"
楚天都也搖搖頭笑了笑。
說是這么說,但兩人還是像孟龍飛一樣屏住呼吸貓著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每走一步都用自己的腳外側(cè)先著地,腳步聲輕得連自己都聽不到。
就這樣一步步走到大廳中間,離出口只有二十多米了。忽然一陣陰風(fēng)吹來,吹得三人汗毛一豎,不約而同地放慢了腳步,用全身毛孔捕捉著四周的動靜。
頭頂?shù)膸妆K副燈亮著,面前一片光亮,其它地方則像黑洞一樣,隱約有一只只陰鷙的眼睛盯著自己。
孟龍飛也反復(fù)提醒自己這不是戰(zhàn)場,但這種氣氛太令人不寒而栗了。
"嘩啦"一聲響,他馬上做了一個臥倒的手勢,黃勇威和楚天都也躲炮彈似地就地臥倒,雙手緊緊抱住頭部。
孟龍飛臥倒的同時,眼睛卻死死盯著前方那個從沙發(fā)上倒下來的不明物體。
他終于看清了那個物體。沒看清楚還好,一看清楚,心臟都差點(diǎn)嚇停了。
黃勇威和楚天也都爬到了他身邊。
楚天都低聲說:"倒下的,好像是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