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丁司機對孟龍飛的態(tài)度變得十分恭敬起來。
丁司機沖服務小姐打了一個響指:"我聽說你們這的時令特色菜是油燜大蝦和清蒸大閘蟹,每樣先給我上一盤。份量可得足!"
"慢,"孟龍飛急忙打住他的話,"今天這一頓說好了吃什么我點的,你可不許賴帳!"
"行行行,隨你點。"丁司機心中暗自想,了不起點六百塊一份的生吃龍蝦,多點幾份吃死你。
孟龍飛拿出昨天沒吃完的健胃消食片,先就著水吃了兩粒。孟龍飛的這個舉動嚇了丁司機一大跳,看樣子,今天孟龍飛非得把自己吃得大出血不可。
孟龍飛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對服務小姐說:"上兩大盆最貴的清蒸饅頭。謝謝。"
服務小姐幾乎是哭喪著臉離開的。
丁司機過了五分鐘才回過神來,用一種怪異的表情看著孟龍飛。
孟龍飛故意裝出不高興的樣子,臉一板說道:"怎么,舍不得花錢。舍不得花錢那算了,這一頓我請。"
丁司機連忙一擺手說道:"不不不,我請我請。不過,你能不能再點些別的菜?"丁司機干脆站起身,從孟龍飛的對面移到身邊,手摟著他的肩,湊到他耳邊細聲說:"我實話跟你說吧,沒有一百塊錢的開銷,我在這里是不能簽單的。"
孟龍飛絲毫不領(lǐng)情,指著丁司機幸災樂禍地說:"嘿嘿,想占公家的便宜,今天門都沒有。等著付賬吧!"
丁司機只得忿忿而又無可奈何地回到座位上。
這一頓,孟龍飛共吃了三盆清蒸饅頭,吃了兩盆后不過癮,他又加了一盆。丁司機也吃了點,不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饅頭都是孟龍飛吃掉的。
結(jié)賬時,服務小姐送來了一張九十元的賬單,丁司機抽出一張一百元現(xiàn)鈔遞給服務小姐,還強調(diào)了一句:"記得開發(fā)票。"
吃飽喝足以后,孟龍飛打著飽嗝和丁司機走在新天地的走廊上。丁司機拍拍孟龍飛的背:"孟龍飛,今天吃好了沒?"
"吃得很舒服,我跟你說,我這人就兩個嗜好,一是喝酒,二是吃饅頭。這的饅頭最合我的口味了。"孟龍飛邊說邊揉著自己的小腹。
"唉喲,你瞧我這記性。"丁司機拍拍頭,"我剛才怎么忘記叫酒了。"
孟龍飛在胸前擺了擺手說:"不不不,不能喝酒。下午還要上班。多謝了。"
其實丁司機心想,只要一沾酒,那餐費就破一百了,可以簽單了。
他們走了不到一百米,丁司機突然停下叫了一聲:"姚秘書,你怎么在這里?邢市長在里面?"
孟龍飛低頭一看,一個二十幾歲戴著眼鏡的年輕人手里正拿著一盒藥,神色焦急地站在一包間門口。
姚秘書一看丁司機,馬上走上前抓住他的手,眉頭擠到一處說道:"丁司機,你可得出出主意。邢市長在里面陪德國人喝酒。"
孟龍飛聽了臉一側(cè),孟龍飛平時在新聞媒體上看到新聞消息時,最反感的就是大吃大喝公款消費的各級干部,想不到,邢市長也是這種人。
"別急別急,慢點說。邢市長的酒量應該還可以的,他會有分寸的。"丁司機湊上前小聲對姚秘書安慰道。
孟龍飛看得出來,丁司機不想讓這事被周圍的服務員聽到。
但姚秘書顯然是亂了方寸,依舊急急地說:"哪有什么分寸。里面亂套了。那個德國佬喝得興起,竟要和邢市長拼酒量,邢市長陪一杯就多投資一百萬美元。邢市長都已經(jīng)暗示我準備葡萄糖了,你看。"姚秘書把手攤開,手中握著一盒葡萄糖。
姚秘書這么一說,丁司機也急了,說:"這可不太好,邢市長可是有胃病和高血壓的。"
"我們知道,可邢市長他不在乎,一杯一杯的灌,要錢不要命了。再說了,他何苦拼這個命。我提醒了市長幾句,反而被他發(fā)脾氣趕出來了。我看哪,再過一刻鐘,恐怕要打120了。"
孟龍飛聽到這番話又對邢市長產(chǎn)生一股敬意,他想到了自己當初大鬧玉樓春夜總會的事,此時的邢市長和自己一樣,雖然做事方法不一定正確,但動機是不可指責的。
"我進去看看。"孟龍飛說著就伸手去拉門把手,丁司機和姚秘書一把將孟龍飛拉住。
"你瘋了,市長在喝酒,你進去掃了邢市長的興,你真不打算干下去了?"丁司機抱著孟龍飛的胳膊提醒道。
"我不進去也可以,不過,過不了一刻鐘,你們這位英勇的市長同志說不定會酒精中毒,生死未卜。"孟龍飛微笑著對兩人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