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臺挺大的,外人一般不讓進入,高樓比一般的寫字樓輝煌,門口一個巨大的電臺標志。錢燦燦打扮得很精致,看到我來,立刻小鳥依人的挽住我的手。
有一刻,我覺得錢燦燦好像變了。
愛情讓她變得漂亮,女人,成熟了。這是好的轉變。
她打卡帶我進去,我們在電梯里遇到了背著小提琴的安可。
只有一個人的安可,孤獨的靠在電梯的左側,垂著那雙曾經明亮的眼睛,額角的發(fā)微微的上揚,電梯里的鏡子分離出他的剪影,是孤獨而落寞的。
我一直以為安可在離開我之后,過得很好,我們分手后一年他就和沈藝彤雙雙畢業(yè),他和沈藝彤一同到沈藝彤爸爸開的音樂學院任教,他們一同參加國際的各項比賽,經常出現在電視臺的比賽節(jié)目上做評委,他們的故事成為了景州可歌可泣的愛情神話,任何人都不再提起他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插曲。有時候路過商場,看到電視機前面的安可,憂傷的眼神一點都不如昔日的干凈純潔,他變得憂郁又滿腹心事。我不忍多看。
“安可?!卞X燦燦先叫他。
他這才抬起頭看到我們,我扭過頭去打發(fā)空間里的尷尬。
“這么巧?”他的聲音顯得那么遙遠。
“我在電臺實習,你呢?”
“給兒童臺的節(jié)目做評委。”
“挺好?!?/p>
錢燦燦接完尷尬的臺詞,拉我,我皺眉瞪她,很快又低下頭,我想起我和安可第一次坐電梯的時候,里面沒有人,我要他吻我,他特別不好意思的說,電梯里有錄像。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腦袋往墻上一按,一個吻就上去了。吻完之后,我很豪邁的說:“就是要錄下來,看你以后還承不承認。”
從那以后,只要電梯里沒有人,安可就靠過來,拉著我說:“蘇蘇,到了存證的時刻了,你準備好了嗎?”
我每次都笑著推著他說:“你個流氓。”
我現在都還記得安可的手撫在我的腰間,他唇齒間的清香,逼仄空間里我們接吻的側臉,和他分手之后,我很久很久不敢坐電梯,我怕我好不容易筑起的堅強的殼,在回憶面前,變得不堪一擊。
安可在十樓下的,錢燦燦的節(jié)目組在十二樓。他出去的時候,我快速的按了關門的鍵。安可的臉漸漸的在門外消失,他望著我,久久沒有離開。
“我真的搞不懂安可為什么和你分手?我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對情侶比你們愛得天崩地裂。愛得和紫薇和爾康似的?!?/p>
“所以說愛情不可靠,你都不知道為什么,他就離開你了?!蔽倚χ嬖V錢燦燦,話鋒一轉:“你呀你,也要當心噢,別到時候落得和姐姐一個收場?!?/p>
錢燦燦哼我一聲:“我才不會呢,我的那個比你靠譜……”她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笑笑,“我是說我會找一個比林安可靠譜的。事實證明,帥哥不可靠。”她感嘆。
錢燦燦指著一張干凈整潔的辦公桌叫我坐下,我疑惑不已:“這是誰的位置?”
“當然是我的啦?!?/p>
“你發(fā)燒了嗎?”我非常懷疑,平日里把破鞋破襪子丟得滿天飛,四年都整理不好柜子里的衣服,所有的衣服堆疊如山,所有的書本都在風中凌亂的錢燦燦,怎么能整理出這么整齊的桌子?
錢燦燦正想說點什么反駁我,有一個男人走過來說:“臨時會議,大家去會議室集合?!?/p>
“姐姐,我對不住你,我以為今天沒有事了?!?/p>
“沒事,你去吧,我在這等你?!?/p>
錢燦燦走了,我望著偌大的電視臺覺得有些無聊,大家都挺友善的對我微笑,我坐在一個字幕員旁邊看做片子,看他認真的給每一個人的話配上字幕,來回來回的修改,節(jié)目是一個采訪,屏幕前那張精致端莊的臉是我那天晚上見到的許千沫,上過妝的她更有些凌厲的美,她在采訪一個企業(yè)家,那個企業(yè)家經常講話講著講著就變成了地方方言,沒想到許主播也能聽得懂,還繼續(xù)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