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森主持召開了一個有關貧困的研討會,有一些最好的經(jīng)濟學家前來討論最前沿的研究。由于接近那些家庭,所以我冒昧提出了自己對貧困的獨特觀點。我信口雌黃,為了一己之私而反詰道:“在座的諸位似乎沒有誰與貧困人口共度過很長時間,但如果你做了,你就會發(fā)現(xiàn)……”或者是,“要是你實際觀察過貧困人口,而不是只去閱讀統(tǒng)計報表,你就會明白……”我感到其他的學者們仿佛都住在氣泡里,但是我那傲慢的語調(diào)無助于任何人來傾聽我想要說的東西。我擔心我的行為可能會讓威爾森難堪,不過我當時過于悲憤,而不愿意作出任何讓步。
我不是說我當時在實質(zhì)上已經(jīng)對學術生活感到幻滅了。我仍然去上課,與教授們共事,趕功課,拿到很不錯的分數(shù),并且甚至還得到了幾份有名的獎學金。我仍然自視正在成為一位像威爾森那樣的教授。但是日復一日,我更難調(diào)和在芝大和在計劃區(qū)里的生活了。
我的女友、室友和朋友們大部分事實上都很支持我,并且對我的研究很好奇,但我只是自己獨力承受這些經(jīng)驗,而不會跟他們分享我的挫敗。我怎樣解釋“一百塊”和其他人剛剛擔任過的義務治安維持員這件事 我怎么解釋我自己在那次毆打中所扮演的角色 我自己都不理解,而且我也擔心我會收到朋友們這樣的建議:要是他們不叫警察,你就應該去做……你涉入得太深了……你走得太遠了……
在試著講述我的田野工作時,我會感到尷尬。事實上,我有時候會面臨著為幫派和他們的暴力行為辯護的情形,或者是把計劃區(qū)里的狀況浪漫化的情形。所以,為了保持理智,我通常只是告訴人們奧特里在男孩&女孩俱樂部的工作,或者在被逼問的時候講一些幫派生活里的故事。
我變得越來越安靜,也更加習慣獨處。我的研究生同學們,甚至還有一些教職員都認為我難以接近。有謠言說我過于雄心勃勃,過于冷淡,但我意識到,我只是必須要忍受這一切。我有一點點希望,一旦田野工作結束后,生活會回復正常。但是結局似乎并不近,所以我只是獨力面對。
我想要多了解一些有關畢比的事件。為什么貝利女士派出擅居者去攻擊他,而不是把他交給警察來處理 打電話叫過警察了嗎――卡崔娜說他們沒有,但是我想要確定――如果叫過,那為什么他們不回應 貝利女士自己來處理這一事件會有何種后果
我一直等到“支票日”才去見貝利女士?!爸比铡笔侵父@眱冬F(xiàn)的日子,這意味著絕大部分租戶都會出門去購買食品、衣物和日用品,并且因此而不會來到貝利女士這里提要求。
在去她辦公室的路上,我順路去看了。他正躺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梅女士熱情擁抱了我,并告訴我坐下來吃午飯。她已經(jīng)烹飪了一些我喜歡的食物,秋葵、青菜、漢堡和芝士,所以我愉快地答應了。開玩笑說我正在吃他的那份食物?!澳阏谧兂晌覐臎]想要過的那個弟弟。”他說。
我跟他說了貝利女士和那起畢比的事件。“哦,哥們!”他笑著說,“那就是她沮喪的原因。她一直問我有沒有見過你?!?/p>
“為什么她為我感到沮喪 ”
“因為你痛揍了那人,那個毆打特妮莎的人。我告訴過你要小心貝利女士,不要為她做任何事情?!?/p>
“第一,我沒有做任何事情。布魯當時要窒息了,所以我踢了那家伙來幫助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