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說：“梅多斯的尸體是星期天發(fā)現(xiàn)的。今天已經(jīng)星期二了。兇殺案有一條鐵定的規(guī)律――日歷每往后翻一天，破案的機會或可能性就會少一分。不過我還是得說對不起。剛才那個混蛋很可能就是被賣淫的女孩勾到旅館房間里去的，她雖說只有十六歲，卻裝成三十。但是，要抓這個混蛋就得浪費一天時間，我覺得這對我們要辦的事沒有任何好處。另外，我們在那地方等青年服務中心的人過來領她也沒有任何意義。我敢跟你打賭，青年服務中心肯定早就知道她了，如果真想來領她也能找得到。簡而言之，我剛才就是想盡快把事情處理完，該別人負責的工作讓別人去做，抓緊干我自己的工作，也就是我們正做著的事。到雷格泰姆了，放慢一點。我在訊問記錄上看到過這個地址?！?/p>

“我們都想破案，博斯。所以，別老是這么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好像就是你一個在查大案，而我只是在邊上看熱鬧。我們倆要一起查。你可別忘了。”

她在雷格泰姆露天咖啡館前面放慢了車速。沿街是一張張玻璃臺面的桌子，成雙成對的男人坐在白色的鑄鐵椅子上，喝著用斜口玻璃杯裝的冰茶，杯沿上還裝點著檸檬片。有幾個男的打量了一下博斯，不過很快就把頭轉(zhuǎn)開了，顯然對他沒什么興趣。車子經(jīng)過的時候博斯往咖啡館旁邊的側巷里看了看，發(fā)現(xiàn)有幾個小伙子在里面晃悠，不過年紀明顯要比“鯊魚”大得多。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他們開著車在附近的同性戀酒吧和飯館周圍轉(zhuǎn)，主要是在圣莫尼卡大街上走，但一直沒看到“鯊魚”。博斯看到內(nèi)部調(diào)查科的車子一直跟在他們后面，離得最遠的時候也不超過一個街區(qū)。威什根本沒提尾巴的事。不過，博斯知道執(zhí)法機構的官員經(jīng)常是最晚發(fā)現(xiàn)尾巴的人。他們從來都是獵手而不是獵物，很少想到自己會被別人盯梢。

博斯不知道劉易斯和克拉克想干什么。他們是不是指望他和FBI特工一起查案的時候干出違法或違反警察規(guī)定的事情？他又想，說不定內(nèi)部調(diào)查科這兩個探員是在業(yè)余時間自己盯著他。也許他們故意要讓博斯看到，想嚇唬他。他讓威什把車停在巴尼酒吧門口的路邊，跳下車朝老酒吧鐵絲網(wǎng)門邊上的公用電話亭走去。他撥了內(nèi)部調(diào)查科非公開線路的號碼。這個號碼他記得爛熟。去年博斯停職在家接受調(diào)查的時候，每天都得給內(nèi)部調(diào)查科打兩通電話，報告自己的行動。接電話的是一個搞內(nèi)勤的女警。

“劉易斯在嗎？克拉克在也行?！?/p>

“他們不在。請問您要留言嗎？”

“不用了，謝謝。呃，我是好萊塢分局警探部的龐茲隊長。他們是不是剛走？我得找他們核實一件事情?！?/p>

“他們現(xiàn)在應該是‘代號七’，排的是下午班?！?/p>

博斯掛斷了電話。劉易斯和克拉克要到下午四點才值勤。他們也許是在?；ㄕ?，也可能是因為這次他們被博斯惹急了，所以現(xiàn)在才會利用休息時間盯著他。他回到車上，跟威什說剛才給辦公室打了電話，看看有沒有人給他留言。她剛把車重新開進路上往來的車流，博斯就看到巴尼酒吧半條街外有一輛黃色摩托車。摩托停在一家煎餅店的門口，斜靠在停車表上。

車牌號碼和博斯從CRASH文件里查到的號碼是一樣的。這就是“鯊魚”騎的車，但人卻不見蹤影。威什開車繞著街區(qū)轉(zhuǎn)了個圈子，又停到了剛才在巴尼酒吧門口停車的位置。

她說：“然后我們就在這蹲點？等這個你覺得可能是證人的小子？”

“對。我是這么想的。不過咱們倆用不著都在這里浪費時間。你要是想回去，我一個人在這盯著也行。等會我到巴尼酒吧點上一大杯亨利，再來一份咖喱，從酒吧窗戶里盯著他?！?/p>

“沒事。我不走?！?/p>

博斯往車座后背上一靠，做好了蹲點的準備。他剛摸出煙盒就被威什狠狠瞪了一眼，都沒來得及拿煙出來。

“知道煙霧危險的統(tǒng)計數(shù)字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