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聯(lián)邦大廈FBI的辦公樓層，玻璃窗后面的紅發(fā)女接待員讓博斯先在外面等一下，然后給第三組打了電話。他又從薄紗窗簾的縫隙里看了看下面的公墓。有幾個工人正在山頂上挖出的大壕溝里干活。他們把一塊塊巨大的石頭排在了大地的傷口里，黑色的石面在太陽底下反射出點點刺眼的白光。博斯終于弄明白他們在干什么了。他聽到身后門鎖打開的聲音，于是就走了進去。時間是十二點半，第三組干重活的伙計們都出去了，辦公室里只有埃莉諾?威什一個人。她坐在桌前吃著雞蛋沙拉三明治。博斯去過不少政府辦公樓，好像每個地方都會賣這種裝在三角形塑料盒里的三明治。她桌子上放著那個裝水的大塑料瓶，還有一個紙杯。兩個人簡單問候了一聲。博斯覺得他們倆之間好像有些變化，但他不知道究竟變了多少。

“你早上過來以后就一直呆在這兒？”他問。

她說不是。她告訴博斯，她已經(jīng)把富蘭克林和德爾加多的照片拿去給西部國家銀行的職員看了，有一個女的很肯定地說富蘭克林就是弗雷德里克?B?艾斯利，那個在保險庫里有寄存柜的家伙。他就是探子。

“憑這個就可以拿到逮捕令了，不過富蘭克林不在?！彼f，“魯爾克從車輛管理局查到了富蘭克林和德爾加多的地址，分別派了幾個人過去。去的人剛才打電話回來了。富蘭克林和德爾加多要么就是搬了家，要么根本就沒在登記的地方住過?？礃幼铀麄円呀?jīng)跑得無影無蹤了?！?/p>

“那接下來怎么辦？”

“我不知道。魯爾克說打算把調(diào)查先停一停，等抓到這兩個人再說。也許會讓你先回兇殺組。只要抓到其中一個，我們就讓你過來審他，問問梅多斯到底是誰殺的?！?/p>

“還有‘鯊魚’?？蓜e忘了他?！?/p>

“對。還有‘鯊魚’?！?/p>

博斯點點頭。都結(jié)束了。調(diào)查局要結(jié)案了。

“對了，有你的留言?！彼f，“有人打電話找你，說他叫赫克托。他沒說是什么事?！?/p>

博斯在她旁邊的辦公桌上坐了下來，撥通了赫克托?比利亞沃納的直線電話。鈴響了兩聲他就接了。

“我是博斯。”

“嗨，你跑到調(diào)查局去干啥？”他問，“我打了你留的號碼，那邊的人說是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辦公室?！?/p>

“啊，這事說來話長。以后再跟你說吧。查到什么東西了嗎？”

“哈里，沒查到多少東西。而且以后恐怕也查不到多少。我調(diào)不出他的檔案。不知道這個吳文平到底是什么人，但他確實很有關(guān)系。跟我想的一樣。他的檔案還是保密的。我給那邊的認(rèn)識的一個人打了電話，讓他幫我把檔案調(diào)出來。他后來給我回電，說不行。”

“他的檔案怎么還是保密的？”

“誰知道呢？這就是要保密的原因。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檔案里的秘密了?！?/p>

“那好吧。謝謝了?，F(xiàn)在這個人對案子也沒那么重要了?！?/p>

“你要是在國務(wù)院有關(guān)系，認(rèn)識什么可以看到檔案的人，他們也許能幫上忙。我的部門只管點人頭，我這個西班牙人在那兒也只是裝點門面而已。不過我跟你說，我認(rèn)識的這個家伙好像無意中漏出了一點情況?！?/p>

“什么？”

“是這樣的。我跟他說了吳文平的名字。后來他打過來的時候說：‘不好意思，吳上尉的檔案是保密的?！Q吳文平上尉。這家伙肯定是軍隊里面的人。也許就因為這個他們才把他從越南弄了出來，而且很快就把他弄到了美國。如果他是軍隊的人，他們肯定會保他?！?/p>

“沒錯?！辈┧拐f。他謝過赫克托，掛上了電話。

他轉(zhuǎn)向埃莉諾，問她在國務(wù)院認(rèn)不認(rèn)識人。她搖搖頭。博斯又問：“那軍事情報局、中情局之類的地方呢？只要能看到電腦檔案的人就行。”

她想了一會，然后說：“倒是有一個人，就在這棟樓的國務(wù)院辦公室。我是在華盛頓認(rèn)識他的。不過，你找這種人是要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