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顯得有些靦腆，她不敢用正眼去看石萍，她說：“小姐，如果你要吃飯，事先和我說，我到鄉(xiāng)政府食堂給你打，每頓飯兩菜一湯加一碗飯，收5塊錢?！?/p>

石萍笑了笑：“還挺便宜的。你就每頓都給我送來吧，我要是不在，你把飯菜放在房間里就好了，我先給你錢吧?！?/p>

秀秀說：“先不用給錢，等你走時和房錢一起算。”

石萍說：“那好吧，你可以走了?！?/p>

秀秀站著沒動，她的兩只手放在腹部絞在一起。石萍注意到她的手指很長，還蠻秀氣的。石萍喜歡有修長秀氣的手指的女孩子，那個死去的女孩子應該也有修長秀氣的手指吧！她此時在哪里？天堂抑或是地獄？

石萍對秀秀說：“秀秀，你有什么事嗎？”

秀秀低著頭說：“小姐，所長讓我問你，你來水曲柳鄉(xiāng)干什么？”

石萍愣了一下，剛才在接待室登記時，她沒有告訴李美鳳自己是《赤板晚報》的記者，記得李美鳳也問過她這個問題，但是石萍回避了她的問題。沒想到，李美鳳對這個問題還十分感興趣，還讓秀秀來問她了。

石萍說：“秀秀，你回去告訴你們所長，我來這里干什么并不重要，讓她不要問了，好不好。”

秀秀又說：“我們李所長是個好心人，她是想幫助你。她知道你來這里一定有事，你又不是本地人，辦起事情來不方便的，她老公還是我們水曲柳鄉(xiāng)的副鄉(xiāng)長?！?/p>

石萍想了想說：“你替我謝謝她，說有什么事我會找她的?！?/p>

秀秀這才極不情愿地走了，看樣子，她還有什么說的。石萍看著秀秀離開的背影，內(nèi)心被什么東西蜇了一下，有點痛。她想：秀秀為什么不去上學呢！

秀秀走后，石萍關(guān)上了門。她覺得腰很酸，就平躺在床上，想著這次采訪從何入手。對于水曲柳鄉(xiāng)村，她一切是那么的陌生，況且，她從小就生長在城市里，到農(nóng)村采訪，她還是第一次。是先去學校找有關(guān)人員采訪呢，還是先去那個死去的女孩子家里采訪？石萍要在今天晚上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采訪計劃來，明天就開始采訪工作。石萍沒料到在這個晚上又碰到了一連串讓她驚懼的事情。

7

傍晚時分，石萍吃過秀秀從鄉(xiāng)政府食堂打來的飯菜后，就在水曲柳鄉(xiāng)村走了走，也算是熟悉了一下環(huán)境。她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那條叫水曲柳溪的小溪旁，溪水清亮極了，小溪兩旁的青翠的水曲柳樹在秋風中婀娜多姿。

石萍沿著水曲柳溪，一直往東走著。她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水曲柳中學的邊上。學校已經(jīng)放學了，操場上冷冷清清的。操場上有一種淡淡的傷感彌漫著，石萍知道，那是她內(nèi)心的傷感。石萍總是覺得有人在她的身后跟著，好幾次回頭張望，什么也沒有看見。她想走進水曲柳中學的操場，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自己打消了。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她必須在天黑前趕回鄉(xiāng)政府招待所。袁主任在她臨行前交代過她，這次采訪一定要注意安全。

石萍回到了房間。她關(guān)上門，打開了電燈，電燈的燈泡散發(fā)出暗紅的亮光。整個房間里顯得昏暗。不知是電力不夠還是因為燈泡的瓦數(shù)太小，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入鄉(xiāng)隨俗，盡管她喜歡明亮的燈光。她坐在桌子前，打開了手提電腦，準備寫采訪計劃。如何入手呢？石萍苦思冥想。她想起了昨天夜里的那個神秘電話，電話是從西縣縣城里打來的還是從水曲柳鄉(xiāng)村打來的，石萍一無所知。石萍家的電話沒有來電顯示，她后悔沒有在電話里問清對方的姓名和聯(lián)系方式，如果找到那個聲音沙啞的男人，也許她的采訪就會變得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