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兒問題都沒有,”戈申從床上大喊道,“你去查吧,查個底朝天。”
博斯首先做的是把放在底層的兩雙耐克鞋翻過來檢查。他仔細(xì)查看了一下鞋底的樣式,沒一只看起來與在勞斯萊斯保險杠上和托尼?阿利索臀部發(fā)現(xiàn)的鞋印有相似之處,任何相似之處都沒有。他回頭瞄了一眼戈申,確保這個大塊頭沒動來動去。他沒動。接下來博斯把手伸到掛衣桿上方的擱板上,取下一個盒子,發(fā)現(xiàn)里面裝滿了相片,都是八乘十英寸的舞女宣傳照,但并非裸照。妙齡女郎一個個袒胸露背,擺著富有挑逗性的姿勢。每個人的名字印在了相片底端的白邊上,同時附有“模特一百萬”的名稱與電話號碼,博斯猜測它是當(dāng)?shù)匾粋€給俱樂部提供舞女的中介機(jī)構(gòu)。他翻撿著盒子,直到發(fā)現(xiàn)一張標(biāo)有蕾拉名字的相片。
他審視著相片中這個他前一天晚上尋找的女人。她一頭飄逸的棕黃色長發(fā)有一部分在強(qiáng)光在照耀下散發(fā)出金色的光芒,體形豐盈,眼睛烏黑,撅起的雙唇微微分開,剛好可以讓人看到一點她那潔白的牙齒。這是個美麗的女人,博斯感到她身上有某種熟悉的東西,但一時又說不上來。他確定這種熟悉感也許源自相片中以及他昨晚在俱樂部見到的女人流露出的對性的怨恨。
博斯把盒子拿出壁櫥丟在桌子上。他取出蕾拉的相片。
“這些相片是怎么回事,盧克 ”
“她們?nèi)俏疑线^的女人。你呢,條子?你上過那么多嗎?我打賭那里最丑的也強(qiáng)過你最靚的?!?/p>
“那你想怎么著,再比比雞巴? 我很高興你上過這么多女人,盧克。因為將來不會再有了。我的意思是,當(dāng)然,你還是可以操人或被人操,只不過我指的不是跟女人罷了?!?/p>
戈申默默地想了一會兒他的話。博斯將蕾拉的相片放在盒子旁邊。
“瞧,博斯,你先告訴我你們掌握了什么,我也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這樣我們就能把問題搞清楚了。就這起案子來說你們錯了。我什么也沒干,我們到此為止吧,別再浪費彼此的時間。”
博斯沒有回答。他重新走進(jìn)壁櫥,踮起腳尖看擱板上還有沒有其他東西。有。一個像手帕一樣折疊起來的小布塊。他取下來,打開。它被油漬弄臟了,他聞了聞,嗅出了這股味道。
博斯走出壁櫥,將破布扔向戈申,它打中了他的臉,然后掉在床上。
“這是什么 ”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 ”
“這是一塊沾上了槍油的布。槍在哪里 ”
“我沒有槍,這也不是我的。以前從沒有見過?!?/p>
“很好。”
“你什么意思,很好?我他媽的以前從沒有見過它?!?/p>
“我的意思是,很好,戈申。沒別的意思,甭緊張。”
“受不了你們這群家伙在我的地方伸長鼻子到處亂嗅?!?/p>
博斯在床頭柜前彎下腰打開最上面的抽屜,發(fā)現(xiàn)了一個空煙盒,一對珍珠耳環(huán)以及一包沒開封的避孕套。博斯將這包避孕套扔到戈申身上。它打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彈開,掉落在地。
“你要知道,戈申,僅把它們買下來還不是安全的性交。你得套上去。”
他打開底層的抽屜,里面空無一物。
“你在這里住多久了,戈申 ”
“就在我將你老妹一屁股踹出去之后。我把她趕到了街上,上次看到她時,她正在科爾特茲酒店外面的弗里蒙特街上賣呢?!?/p>
博斯直起腰看著他。戈申正在笑。他想挑起事端。即使在床上被銬住了雙手,他還是想控制局面。
“剛才是我媽媽,現(xiàn)在是我妹妹,下一個是誰,我老婆 ”
“對,我給她計劃好了。我會――”
“閉嘴,好不好?沒用的,明白嗎?你不會惹火我,你也不能惹火我,因此省省吧?!?/p>
“每個人都能夠被惹火,博斯。這你要記住?!?/p>
博斯望著他,然后轉(zhuǎn)身走進(jìn)主浴室。這個浴室很大,淋浴器和浴缸分離,布局幾乎與托尼?阿利索在海市蜃樓所用的浴室一個樣。打開一扇裝有百葉板的門,里面是一個與壁櫥同樣大的小間,抽水馬桶就在這里面。博斯先檢查馬桶。他敏捷地提起水箱蓋,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在把瓷蓋放回去之前他俯身于馬桶之上,順著水箱后面的墻壁往下看去。眼中所見使他立即叫來了在臥室中的穿制服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