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叔覺得蹊蹺,親自閱讀了那兩篇文章,看了幾遍,最終下了定論:這根本就是爸爸的手筆,卻被人偷梁換柱,署了別人的名諱。
我當(dāng)場就震驚得閉不上嘴,語無倫次之后,猛然回憶起爸爸的助手就是A大的學(xué)生,平時幫他處理一些在A市的瑣事,爸爸很少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學(xué)術(shù)事業(yè),更別說他的助手,我只是偶然聽他提起過。
我當(dāng)時氣憤地砸碎了家里的門,爸爸尸骨未寒,為科學(xué)事業(yè)嘔心瀝血,到最后卻被這種無恥小人竊取了一生的心血,我差點就掄著拳頭直奔A大找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劉叔叔則極力勸我冷靜下來,囑咐我將爸爸的手提電腦和所有的資料都帶來,以便對簿公堂。
于是我來了,義無反顧地來了,為了爸爸的榮耀以及恥辱。
劉叔叔不在家,是我嬸嬸接的,我們寒暄了幾句,嬸嬸問我住哪里,我撒謊道,是高中同學(xué)家,女同學(xué),想與我敘敘舊。
嬸嬸不放心,在電話那頭怪我為什么住在外人那里,即便是高中女同學(xué),那也闊別七年了,究竟生分了,讓我快些搬出來,她已經(jīng)為我打掃好了房間,也好陪陪他們這空巢的老頭兒老太太。
又聊了幾句,嬸嬸大概在煲湯,匆匆掛了電話,而我坐在沙發(fā)上又沉思了一會兒,感覺到肚子空空的,像游魂似的飄到了廚房,準(zhǔn)備下點清水面隨便對付對付。
煮開水的時候,我托著腮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環(huán)視著寬敞明亮的客廳,透過窗,可以看到一輛流線型的轎車駛過,帶出幾片枯葉。
林白巖讓我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的家,就像當(dāng)初我救他回家,見他拘束克制,客氣道:“林先生,隨便走動沒關(guān)系,當(dāng)自己家好了。”
如今他對我說了幾乎一模一樣的話,可是就如他不適應(yīng)我那簡陋的家一樣,我也待不慣這豪華的住所。
究竟不是我的家,怎么可能假裝是。
水已經(jīng)開了,水蒸氣撲騰地冒了出來,我做下決定。
下午我去超市買了些菜回來,我記得林白巖不挑食,住我家的時候,吃我煮的那些東西,他來者不拒,一會兒的工夫一碗見底,不會有太多溢美之詞,但就是從眉眼間也能看出,他對我的廚藝是充分肯定的。
我?guī)熌傅哪棠淘?jīng)是著名烹調(diào)世家的千金小姐,四大菜系無一不通,特別擅長淮揚菜。后來世道變得太快,家道中落,但是只要是身在廚房,手里掌一把勺,世家子弟的霸氣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