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寒假,因為爺爺身體不好,米諾凡帶我們回了老家。
巧的是,醒醒也去爺爺家過年,她爺爺家在鄉(xiāng)下,據(jù)說空氣不錯。我們倆短信來短信去,無聊和不無聊的說上一大通,拇指都快要斷掉。
米礫歪著嘴罵:“斷得真夠厲害的?!?/p>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要是給米諾凡聽見,我怕是連小命都保不住。
我決定去醒醒家看看,要是她也不在家,我就決定去看場電影,我一直都想看卻一直沒看成的《如果,愛》。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還沒走到醒醒家樓下呢,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她,穿著金色的靴子,戴著大耳環(huán),黑大衣,正在拼命地拽一個男孩。而那個男孩穿著一條海軍藍(lán)的緊身褲,頭發(fā)有一撮黃,嘴里叼的煙一半變成煙灰也不彈一下,任蔣藍(lán)拖來拽去就是紋絲不動,簡直就像尊雕塑!
我聽見蔣藍(lán)大聲喊:“別等了。快跟我走,一幫哥們等著你HIGH呢!”
而那個男生就站在與莫醒醒家閣樓垂直不偏不倚的方向,不知疲倦地抬著頭,死死盯住莫醒醒家的閣樓,眼睛眨都不帶眨。
難道這個叫阿布的是找醒醒么?看他的樣子,難道他和莫醒醒有仇?
我情不自禁地走近他們,看到蔣藍(lán)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紅色的煙盒,抽出一根粉紅色的煙,把他的煙從他嘴里拔出來,借了一個火吸上,然后她轉(zhuǎn)過頭來,看到了我,忽然哈哈地笑起來:“哦喲,今天莫醒醒家樓下可真熱鬧!”
那個男孩終于肯把一直盯著樓上窗戶的目光移下來,看著我。
“看清楚些,阿布。”蔣藍(lán)靠在墻壁上,懶懶地說:“這就是你的情敵米砂小姐。別傻了。我早跟你說過,莫醒醒只對女人有興趣?!?/p>
阿布把煙扔在地上,狠狠一踩,說:“你娘的,放屁!”
蔣藍(lán)仰天大笑,說:“哈哈!瞧你那天真樣!你去天中問問!她和米砂的故事,那可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來著!”
“閉上你的臭嘴!”我罵她。
“臭女人,我就不閉,咋了,要打架還怎么的?我不怕你!”
“莫醒醒,莫醒醒,下來下來!”
我順著他的眼神往上看去,本來開著的閣樓小窗戶“啪”的關(guān)上了。
看來醒醒在家!
蔣藍(lán)叼著煙哼哼:“你看,你看看,就這1種貨色的小妞也拽得起來!滿大街一抓一大把,值得你這樣!”
阿布一臉不服氣,他換了一個角度站,臉上的表情誓在必得,好像莫醒醒不下來他就準(zhǔn)備在樓下打坐一樣。
我剛這么一想,就見他把手放在嘴巴上做成小喇叭,竟然真的像打坐一樣“呼啦”盤腿坐到了地上!他更加大聲地喊:“莫醒醒,我愛你!再見我一面,讓我死我也愿意!”
我聽得膽戰(zhàn)心驚。我不敢輕舉妄動,只好繼續(xù)站在那。我還沒想好該怎么辦呢,沒想到唯恐天下不亂的蔣藍(lán)竟然鼓起掌來,甚至開始替他加油:喊!喊!繼續(xù)喊,我就不信把她喊不下來,喊不下來她把他爸喊下來也行!
阿布仍然忘我地喊著莫醒醒的名字,重復(fù)著那句要命的“我愛你”。樓上已經(jīng)有不少家推開了窗戶在看熱鬧。我再也不能允許他們這樣羞辱醒醒,于是我一把推開蔣藍(lán),猛撲到那個男生的背上,用手掌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他再也發(fā)不出聲音,嘴里嗚嗚嗚的,就是甩不開我。然而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驚訝地問:“米砂,你在做什么?”
是路理!
一聽到他說話,不知道為什么,我全身的力氣忽然就沒了,男孩趁機(jī)一個轉(zhuǎn)身把我掀翻,我沒站得穩(wěn),后腦勺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撞到墻上,然后就眼冒金星,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我被誰扶了起來,他讓我躺到他溫?zé)岬膽牙?,連聲問我:“米砂,你怎么樣?你沒事吧?”
我努力微笑著說:“沒,沒事?!?/p>
“能站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