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對顧羽的時候，肖淡淡總是忘記了其實自己是個女孩子，她知道顧羽一定是抽筋了，她對這樣的場景并不陌生，慕航也曾經(jīng)在一次戶外攀巖的時候發(fā)生過類似的情況。當(dāng)時他耍賴一樣讓肖淡淡幫著按摩腿部至少有半個小時，肖淡淡本來極為緊張地在按，結(jié)果卻在不經(jīng)意抬頭時才發(fā)現(xiàn)慕航臉上那些古怪的笑意，于是氣急敗壞地揪著慕航的小腿肌肉狠狠地擰了一圈，擰得他大叫了一聲方才作罷。

肖淡淡卻知道顧羽不會這樣，他的第一反應(yīng)甚至是想挪開自己的腿，可肖淡淡不許。

在肖淡淡的記憶里，那個午后的操場上她只是幫顧羽做了簡單的按摩，什么都沒有說，沒有安慰、鼓勵，甚至沒有交流，因為不需要。顧羽默許了她的舉動，索性整個人躺在了草坪上望天，天上有云。

天上有云，還有遙遠(yuǎn)的未來。顧羽試圖想象以后的日子，可未來一片灰色。

"我不是故意的。"這是顧羽在比賽之后所說的第一句話。

"我知道。"肖淡淡的手停住了，簡單地回答道。

"為什么知道？"

"就是知道，沒有為什么。"肖淡淡微笑看著有些疑惑的顧羽，眼睛酸酸的，心也酸酸的。

她當(dāng)然知道，從面前這個少年的臉上她清清楚楚地讀懂了什么叫難過，什么叫傷心。她見過很多面的顧羽，有飛揚(yáng)的、固執(zhí)的、暴怒的，可此時此刻的顧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棱角，試圖把一件事情做得完美來贏得被承認(rèn)、被尊重，可終究事與愿違，反而成了被眾人孤立的對象。他不會去辯解，因為有些事情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改變不了結(jié)局。她也不會去安慰，因為她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才好。

其實他感謝她的安靜，感謝那個下午，感謝在那個不平靜的下午，陪著他傻坐在操場上，一句都沒有問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