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年華是微涼的,走過一路,寸草不生……
第一節(jié) 再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我呸……”
沒錯,于向彬這個混小子,雖然是我的青梅竹馬,但這絲毫不妨礙我們之間彼此敵對的立場,就因為兩家家長是刎頸之交,某次聚宴時就噴著酒氣醉眼蒙眬地指腹為婚了,而我倆可爭氣地給大人們來了個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兩家人喜笑顏開之際,我和于向彬的這段孽緣也算是開始了。
我叫朱婧竹,在于向彬的口中就成了“小豬”。
從小開始,于向彬就常常欺負我,原因是不喜歡我有這個“未婚妻”的名號,讓他在孩子中很丟臉,但被叫做于向彬“未婚妻”的日子并沒有過多久,小學五年級時,一場車禍,我父親去世了。
記得那是個下雨天,參加完父親葬禮的我返回了學校,于向彬不知死活地湊上來問我:“喂,小豬,你父親老豬呢?”瞬間被激怒的我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哭號著沖上去廝打著他,教室里一片驚呼之聲,直到老師聞訊而來,他的腦袋已在桌角上碰出了血,這場鬧劇使我們成功地撕破了臉皮,從此像仇人一般不共戴天。
單以母親一人撫養(yǎng)我,家境實在是十分窘迫,爺爺奶奶臥病在床,兩年后,母親不得已的選擇了改嫁,我也轉(zhuǎn)學到了新的初中,沒有了于向彬那混小子的搗亂,我終于度過了充實的三年,即使有同學會得知我的喪父的過去而刻薄我,我也依舊足以忍受,但是當我考上那所重點高中之后,生活又戲劇性地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高中剛開學不到第一個星期,在新學校的開水房里,我居然和闊別三年的于向彬意外地狹路相逢。
那天格外炎熱,九月的天氣依舊有著秋老虎的余威,自習課上我背單詞背到口渴,就拿著杯子偷偷從后門溜出,水房沒人,我接完溫水痛快地喝掉正準備接第二杯時,一只囂張的大腳丫已經(jīng)搶先伸到了龍頭下,水濺了我一身,瞧,那不知羞恥的大腳趾還在扭啊扭呢。
我憤怒地直起身來準備開罵,一抬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兩人對視了一秒,他突然指著我不敢置信的大叫:“??!小豬!”
與此同時,我毫不客氣地把水杯剩余的水利索地潑到了他的臉上,咬牙切齒到:“于向彬!”
這就是我們命運之中的再次相遇,第二天學校貼出布告批評:高一(三)班的朱婧竹同學和高一(五)班的于向彬同學,無視上課時間,在水房浪費水源打水仗,還將勸阻同學燙傷。
這一時成為同學口中的笑料,對于于向彬還記得我這件事,我表示深切地哀痛,當然,對于于向彬這種差成績的孩子怎么會來這種重點高中,我也自然心知肚明,他家老爸估計又不知給校長塞了幾萬塊錢吧,望子成龍,子卻成蟲。
周末的時候我去看望常年臥病的奶奶,奶奶慈祥地看著我:“是嗎,以前那家的小彬嗎,現(xiàn)在他也長大了,世道變了啊,不知道現(xiàn)在他們家還看不看得上我們家?!?/p>
對于以前那個什么娃娃親的約定,我冷笑,這已經(jīng)不是我配不配得上他的的問題,我討厭他,若是真要和他共度此生,那才是真正的笑話。
在學校里,于向彬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身材高挑的他經(jīng)常是穿著一身寬大的運動服,腳下踩著不正經(jīng)的人字拖鞋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在他的印象里,我似乎依舊是兒時的那個“小豬”,只是他不知道我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隱秘的傷,他威脅我做他的跟班,我毫不留情地一腳踹了過去,現(xiàn)在的個頭也已經(jīng)長到了一米七了,再不是小時候可以隨意欺侮的女孩,而且我也有了新的死黨加保護者,于向彬的朋友——蘇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