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忱也大笑，"是。"

"也成。"顧忱沒想到賈曉陽答應得如此爽快，心中一喜，聽他下文，賈曉陽說："這塊地荒了好幾年，就像是一個漂亮姑娘臉上長了一塊難看的疤瘌，市里也曾經(jīng)多次要求老夫子盡快開發(fā)。顧忱你要真要這塊地，也算是招商引資的一大成果，和咱們簽的另幾塊地沒什么兩樣，市里照樣會盡力支持你們。"

顧忱喜不自勝，說："我可以先以合作方式開發(fā)這塊地，等到項目運轉(zhuǎn)起來熟悉了安灃市場，另外幾塊地自然也就順理成章。"

"這當然是沒問題，只是……"賈曉陽皺了一下眉，說："不過你要和老夫子合作，就純粹變成你們企業(yè)間的合作，有些事情，市里也不便插手多說，這個……困難就大了很多。"

"你的意思是……老夫子此人不好對付？"

"嘿嘿，他這人啊，狡猾，牛氣，生硬……這些詞就是全堆他身上，也形容不了他的十分之一。有些事，你最好自己去感覺了，哈哈……"

不管老夫子是個什么樣的人，顧忱眼前已經(jīng)沒有退路，問道："要不……您給引見一下？"

"這個……"賈曉陽有些尷尬地笑，"老夫子可能都不買我這個副市長的賬，這樣吧，我給你找人約他，你等我消息。"

顧忱笑了，說他一處級干部竟然連市長都不買賬嗎？

賈曉陽無奈地笑，"人家現(xiàn)在是企業(yè)了，政府各部門又有一堆朋友，安灃市城建口，老夫子才是真正的老大。"

顧忱沒想到老夫子竟有這么大本事，跟這種人合作，困難是顯而易見的。

賈曉陽又問："你這趟來如果只是為了老夫子的項目，完全沒必要躲躲閃閃，直接跟唐書記衛(wèi)市長說不更好嗎？反正一塊地是投資，四塊地也是投資。市里重視的是把白石集團這樣的先進企業(yè)請進來，并非拘泥于具體哪個項目。"

"話是這樣說，不過我總要先找到哥探探虛實心里才放心，再說，我已經(jīng)被安灃市的酒嚇破了膽，還是悄悄拉著哥喝酒感覺舒服些。"

賈曉陽哈哈大笑道："原來你小子偷偷摸摸是因為不敢喝酒？"

顧忱附和著也大笑，心里緊繃的神經(jīng)，略微放松了些，原先以為市政府會對自己的改弦易轍產(chǎn)生抵觸，從賈曉陽的態(tài)度看來，不過只是自己的多慮。

賈曉陽說："我回去想想找誰跟老夫子打招呼合適，你等我消息就是。"

"他們公司明天上午開職代會商議改制的事，還有，公司改制后，他們可能就要出手那塊地了。"

"你怎么知道？"

"有一家北京的房地產(chǎn)商已經(jīng)跟老夫子談了很久，說是等到開完會就簽協(xié)議。"

"狡猾。"賈曉陽瞇著眼想了想，又睜開眼笑，"老夫子狡猾大大的。我算明白他為什么拖著土地不開發(fā)了。"

"為什么？"

"他是在等待改制。你想啊，房地產(chǎn)開發(fā)總公司雖然包袱重，成天嚷嚷著發(fā)不出工資，但誰都知道他們這兩年做的兩個項目也沒少掙錢，至少養(yǎng)那幫人足夠了，老夫子用百分之三十土地款圈下那塊地，然后就拖，他的目的，就是等改制后再開發(fā)?，F(xiàn)在跟北京公司談，說明他的改制工作已經(jīng)快要完成了。"

顧忱還是沒聽懂。

賈曉陽繼續(xù)解釋，"你想啊，改制前公司是國企，土地開發(fā)賺的錢是誰的？"

顧忱恍然大悟，"改制后賺的錢全是他個人的了??？"

"對！他就是這樣想的。因為不是我的事兒，所以我對他們也沒太關注，只是早聽說他們改制方案做了好幾稿都被市里駁回，今天聽你一說才反應過來老夫子的目的。國企改制工作是衛(wèi)市長直管，他只要在改制方案上簽了字，老夫子也就遂了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