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我們都哭了,因?yàn)槎贾肋@并不是愛情。
“記得明年還來這里看薔薇?!?/p>
告別時也不知道是誰送的誰,誰擁抱了誰,誰記住了誰身上特有的氣息,誰留戀誰眼眸中殘存的夕陽,但她拒絕了我的回復(fù),而我拒絕了微笑,我明白這一生或許只能聽見這一次錯位的告白,以后都不會再有了。
突然后悔選擇做夢,若一切都不曾發(fā)生,是不是就不需要忍受不知名的感情。說來說去,都是那個貘惹的禍。
晚上,“情圣”一伙人請酒喝,我跟去了,酒吧因?yàn)樗麄冏兊贸臭[,我不喜歡這種氣氛,自己點(diǎn)了杯伏特加,坐在角落里喝悶酒。
嗡嗡的,劃拳叫嚷聲活像是一群蒼蠅在我身邊繞啊繞,貘或許是看不下去了,奇怪的語調(diào)跟著那群嗡嗡不停地重復(fù),“你為什么喝酒?”
“很好喝。”我一邊灌一邊皺眉,酒為什么好喝?因?yàn)樗y喝。
“你騙人……”
對,我承認(rèn)我在說謊,連我自己都不愿相信的謊,但我必須喝下它,那是藥,治愈我幼稚的烈性苦藥。
“你醉了……”
“哈,我醉了……醉了……”
我想我是喝不醉的,杯中盛的不過是感覺變態(tài)的伏特加,只不過現(xiàn)在我所嘗到的已不再是伏特加,而是這個時代特有的虛假與做作,苦得要死,可我非喝不行,因?yàn)槲业搅嗽搲櫬涞哪昙o(jì),這便是洗禮的圣血。
“貘,幫個忙?!狈畔驴湛杖缫驳木票瑥椫瑯涌諘绲木破?,他只有沉默,“讓我覺得這只是個夢……”
“辦不到。”他很干脆地拒絕了我,每當(dāng)我繼續(xù)問他,神經(jīng)的麻木接踵而至,呵,我終是嘗到了酒精的厲害。身體已被酒精控制,理性已被吃得差不多了,能剩下的就是還記得跟他“說話”,說白了就是自言自語。
那天喝醉后醒來,我居然沒有頭疼。
初三畢業(yè)那年,我開始留頭發(fā),留到和她分別時差不多長。
貘不再出現(xiàn),因?yàn)槲乙押镁枚紱]有自言自語。
高一的寒假,我邀蔚出來,給她買了一束玫瑰花和一盒金帝的巧克力,但送給她時她卻說她喜歡吃德芙的。
“我喜歡吃金帝的巧克力。”遞給她時我對她講。
情人節(jié)那天,為了一盒巧克力我們似乎又回到初一搶位子的那天,我和她都是那么的強(qiáng)硬。
忽然想起她說過一句話:“我們都是瘋子,所以即使每個人的世界都相交,但瘋子的世界卻永遠(yuǎn)都不會相交,因?yàn)槲覀儧]有屬于自己的世界……”
她收下了巧克力,仍像當(dāng)初那樣對我笑了笑,“你留頭發(fā)了。”
“這樣暖和?!?/p>
“你想回到遠(yuǎn)古時代嗎?”
“真的很暖和,而且不凍耳朵?!?/p>
“別忘了今年暑假有同學(xué)會,記得一起去看薔薇。”
她徑直走回了家,而她講的最后一句我是到暑假過后才想起來,但也是一句“不好意思,我忘了”。草草了事。
高二的情人節(jié),我也懶得再去撫慰她的心靈。晚上,十一點(diǎn)十一分,她發(fā)短信過來說她有男友了,我說很好,半天她都沒回短信。
“你覺得同性之間可以相愛嗎?”十一點(diǎn)二十三分,她發(fā)來短信,
“愛是不分性別的,只要你愛。”由于自戀,這句話被我自己奉為了名言。
“那時,我們只是依戀而不是相戀?!?/p>
“我聽說學(xué)校的薔薇被拆了?!?/p>
“是嗎?”
如今,我沒再接到一個她發(fā)過來的短信,無論怎么打電話都是她喜歡的那首《淚橋》,和中年婦女粗暴的“喂!”。雖然討厭那個粗暴的問話,但我卻喜歡上了那首《淚橋》,不過我只會一句,“寂寞的人,總是喜歡寂寞的安穩(wěn),至少,我們之間曾經(jīng)交叉過……”
那一晚,貘來找過我,他說他把蔚記憶中的我當(dāng)成夢給吃掉了,我問他能不能用同樣的方法幫我去掉關(guān)于她的記憶,他卻說我命中注定只能是別人的夢,我學(xué)著蔚的笑容對他說了一句塵封在記憶里已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