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都受得了痛,我有什么不可以的?”李寫意四兩撥千斤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是不是真的很痛?聽說悱惻之毒……”
“寫意!”風(fēng)隨溪有點惱怒地喝了一聲,“認(rèn)真點!”
“你放心,我會活著回來的?!崩顚懸鈽O認(rèn)真地抬起頭,明亮的眼眸那么堅決,那么絕傲。
風(fēng)隨溪怔怔地望著她,半天才神色稍緩地說道:“我和你一起去?!?/p>
“不行!”李寫意斷然拒絕道,“你大病未愈,根本不適合長途旅程,而且藥谷已經(jīng)被魔宗的人盯上了,你若走了,這里怎么辦?”
“沒有我,魔宗照樣動不了藥谷,你以為藥谷的人那么笨么?”風(fēng)隨溪又恢復(fù)了平日的自負(fù)狂傲。
李寫意白了他一眼,撇嘴道:“那這次又怎么被人算計了?”
風(fēng)隨溪瞪著她,大聲抗議道:“還不是因為你!”
李寫意懶得理他,只是慢條斯理地說:“你到底還想喝多少天黃連?若是不聽話,就叫信不給你解藥,讓你困在這里動彈不得……”
風(fēng)隨溪苦著臉,可是眼底,盡是喜悅。
“對了,你剛才要說的是什么?”她好奇地問。
“我想好了,不再強求你的理由,凡是你想做的事,我總該全力幫你才是,所以,王子情的事情你不要太費心,只要我在,總能幫你實現(xiàn)?!憋L(fēng)隨溪說到這里,頓了頓,然后極平靜地繼續(xù)道,“就算你不在了,你要做的事情,我也會幫你完成。”
李寫意垂下睫眉,莞爾道:“知道了,早點休息吧?!?/p>
說完,她真的站起身,作勢要走,風(fēng)隨溪一把拉住她的手,悶聲說:“你剛才不是說陪我么?”
李寫意笑道:“是啊,我就住在藥谷里。”
“……留在這里陪我?!彼軇e扭地說道,“我想看見你?!?/p>
李寫意笑得更燦爛,“別像孩子一樣,難道還怕黑不成?”
風(fēng)隨溪聞言,臉一沉,松開她,翻身上床,竟真的自顧自地睡覺去了。
李寫意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離開,輕巧地靠在他的身后,第一次,用她保護他的姿勢,環(huán)住他的腰,“好了,睡吧。”等了片刻,她又加了一句,“乖?!?/p>
風(fēng)隨溪想笑,可是臉已經(jīng)白透,手指幾乎掐進床單里,才沒有將身體的顫抖傳到她身上。
可即使痛得厲害,心卻莫名地安寧起來,身后溫軟的觸覺,便如一個永恒的港灣,將他停泊。
李寫意在藥谷滯留了數(shù)天,風(fēng)隨溪回谷的事情也正大光明地宣傳了出去。王子忻與小魚一早就興沖沖地沖去找寫意,聽說她正在風(fēng)隨溪的房間,急忙往風(fēng)隨溪的住處撲去。
到了門口,他們聽到一段堪稱詭異的對話。
“寫意!你怎么也在藥里加黃連!你、你、你和風(fēng)二他們狼狽為奸,欺負(fù)我這個病患……”風(fēng)隨溪慘絕人寰的控訴聲。
“不加黃連,萬一你嘴饞,偷吃怎么辦?”李寫意冷靜的聲音,“你既然不聽話,只能讓你苦得什么都吃不下?!?/p>
“我已經(jīng)七天什么都沒吃了,這種藥物療法太不人道了!”風(fēng)隨溪大聲抗議。
“這種藥物療法是你當(dāng)時自己定下的。”李寫意的聲音依舊冷靜。
“寫意……”風(fēng)隨溪自覺理虧,馬上改變策略,哀哀地求,“真的很苦啊……”
“很苦嗎?”李寫意若有所思地呢喃。
然后,屋里突然沒了聲息。
王子忻與小魚面面相覷,難道風(fēng)谷主已經(jīng)被苦藥嚇得昏厥了不成?
王子忻還記得風(fēng)谷主給自己治病時,總是一副酷酷的表情,沒想到也有這樣任性的時候,實在是……讓人大出意料!
子忻的風(fēng)度甚好,何況對方又是自己的恩人,所以他只是嘴角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小魚則已經(jīng)掩嘴笑得半死了。
“進去看看。”小魚好不容易停住了偷笑,朝王子忻打了個眼色,然后踏在房門前,猛地推開。
“少莊主……”她的一句話沒有喊完,人已呆在了原地。
床榻邊,李寫意坦然地抬起頭,她的唇角還留著剛剛渡給風(fēng)隨溪的藥汁。
“寫意姐姐……”王子忻站在小魚身后,已經(jīng)長高的原因,他同樣看見了剛才的一幕。
他們,是在接吻嗎?
王子忻呆住了,那天在藥谷,四哥王子情也是這樣吻了李寫意,他與小魚在暗處看得清清楚楚,還為此偷笑了好幾天。
可是方才,她低著頭,分明在吻風(fēng)谷主!
“子忻?!崩顚懸獾灰恍ΓH切地喊了一聲,沒有絲毫扭捏或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