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黨們一一通過電話后,卻被告知晚上都不能按時赴約,我手里捏著手機,氣得險些把手機外殼捏碎。
全都是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之前還都信誓旦旦地保證得好好的,說什么等考研完了,一定約個好日子晚上一起去觀星。
可巧今天晴空萬里,天文臺報道晚上會有流星雨,氣象臺也說今晚無風無雨,正是觀星許愿的最好時機,可當我興沖沖地打電話過去找人時,那票損友卻再次不厚道地集體放了我鴿子。
在街上轉(zhuǎn)了兩圈,將近五點多的時候天色便慢慢暗了下來。坐在麥當勞餐廳里,透過透明的落地玻璃,我望著外頭熙熙攘攘的行人發(fā)呆。
終于,在掃光桌上的雞翅漢堡后,我毅然決定回出租屋拐帶室友。
當初為了專心考研,我特意從家里搬了出來,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出租屋是間三室兩廳的公寓,一個人住未免太奢侈,為了節(jié)省費用,我找了同系女生俞潤當室友。過了一個月,俞潤又領了個同級但和我們不同系的女生回來當?shù)谌塑姟?/p>
那個叫葉之秋的女孩子性格有點古怪,平時話不多,鼻梁上老架著副黑邊框的眼鏡,迄今為止我都沒看清這位室友五官到底長什么樣。這女孩學習起來也很勤奮,經(jīng)常躲房里一窩就是大半天。聽說她學的專業(yè)是考古,愛好的卻是天文,都是相當冷門的行當。
我和她實在算不上有多大的交情,雖然大家同住一個屋檐下已達四個月之久。不過,我和另一位可愛的俞潤同學,倒是很合得來。
“嘿嘿”笑了兩聲,我將手里的外賣方便袋晃了晃,掏出鑰匙開了大門。
門才打開,沒等我用誘惑的嗓音喊一聲“俞潤!”,就聽客廳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哭聲。
“啪嗒!”我嚇得失手把外賣袋掉在地上,旋風般沖了進去:“俞——”
客廳內(nèi)布置整潔,四下無賊、無盜、無強匪……俞潤橫坐在沙發(fā)上,膝蓋上擱著一本打開的書,手里捧著一大盒面紙,正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哽咽著像是隨時要斷氣似的。
見我沖進來,她抬起紅腫的眼睛瞄了我一眼,隨手抽了幾張面紙擤鼻涕。
“你……”我抽氣,虛驚一場過后覺得腿都有些發(fā)軟,“你,別告訴我你在看教科書!”
她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拎起膝蓋上的那本書,鼻音塞塞地說:“很好看的,你要不要看?”
“好看就看成你這模樣?”余光瞟到封皮,和平時俞大小姐捧著的言情小書不大一樣,封皮上題的四個字也很中規(guī)中矩?!啊丢毑教煜隆??你轉(zhuǎn)性啦,居然看起武俠來了?”
武俠倒是我偏好的小說類型,只不過,沒見有什么武俠小說能把人感動成俞大小姐那樣的。
“不是……”她繼續(xù)擤鼻涕,“是言情啦,最近很流行的清穿文。”
“哦——”我拖長聲音隨口應對,回到門口把外賣方便袋撿了起來。那種你愛我、我愛你,愛到死去活來、天崩地裂的小白文我沒興趣。特別是——清朝穿越文!
“又是辮子戲!禿著半個腦袋的男人會長得帥嗎?”
“帥?。 庇釢櫯d奮起來,一雙紅紅的眼睛里綻放出奇異的光芒,“皇太極太帥了……”
我只覺得渾身一陣惡寒,忍不住兜頭一盆冷水潑將過去:“貌似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長得都有礙觀瞻,特別是皇太極,據(jù)說還是個大胖子,這種男人也稱得上一個‘帥’字的話……”
“咻——”一只粉紅小豬抱枕閃電般迎頭砸來,我眼明腳快地跳了開去。
“你怎么知道他不帥?四百年前的事誰又說得準了?你又沒見過皇太極到底長什么樣?你憑什么這么詆毀他?”俞潤好似一只被人一腳踩中尾巴的貓,渾身的毛在頃刻間全部豎立起來。她瞪著那雙恐怖的兔子眼,從沙發(fā)上彈跳起來,張牙舞爪地逼近我,氣勢相當驚人。
“呃……”我節(jié)節(jié)后退,果然小貓也有發(fā)威的時候,貓尾巴不是那么好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