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面色深沉的黑衣人皺眉道:“黎先生,她究竟怎么樣?”
黎先生站起身,道:“容姑娘既然醒了過來,便無大礙,待老夫開幾服藥,再調養(yǎng)一段日子就能恢復,不過……”
“不過怎樣?”燕壇主忙不迭地問道,果然很性急。
黎先生看了我一眼,低聲道:“她的一身武功只怕是要廢了,此生都將不能練武?!?/p>
聞言,燕壇主與那男子互看一眼,均是面如死灰。
我在心底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慘叫:“不會吧!我的運氣也太衰了,好不容易混到江湖中來,還沒施展一下拳腳,就已經報廢了?!?/p>
室內沉靜了半晌。
燕壇主忽道:“黎先生,你的醫(yī)術獨步天下,請再想想,還有沒有什么藥可以醫(yī)治?只要這世上有的,我們御馳山莊就一定能找到?!?/p>
黎先生搖搖頭,道:“容姑娘能揀回這條命,已經是個奇跡了,至于恢復她的武功,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p>
他說著滿懷愧疚地嘆息了一聲,走到書桌前奮筆疾書。
我暗嘆一聲,好歹揀回一條命,這個軀體就湊合著用吧。沒準以后還有什么機緣巧遇,因禍得福什么的呢。武俠小說里不都是這么寫的嗎?
黎先生拿了一張紙,道:“宋閣主,這是藥方,每日早晚兩次服用,三個月后,容姑娘的身體當會痊愈,老夫告辭了。”
他說著又朝床上看了看,眉頭緊鎖,滿面疑惑,似乎仍然不敢相信已死的人竟又活了過來。我暗暗好笑,他若是知道,我來自未來的某個時空不知又會作何表情?
宋閣主連忙道:“多謝先生,我送您出去?!?/p>
燕壇主也上前道謝,三人客套一番。宋閣主送那位黎醫(yī)生出去,燕壇主拿著藥方吩咐下人去抓藥。
室內靜謐。
我思索了一會兒,借適才的狀況,將事情梳理出一個大概:這宋燕二人是御馳山莊的精英自不必說,且有一個叫鬼谷盟的組織與御馳山莊勢同水火。容疏狂,也就是現(xiàn)在的我,應該是在兩派火拼時受了重傷。能夠被對方的大當家打傷,容疏狂在山莊的地位想必不低,沒準也是個壇主級別的?至于,這兩個幫派為什么火拼,御馳山莊的組織結構性質如何?老大是誰?尚需慢慢探尋了解。嘿嘿,穿越果然是一件刺激有趣的事情。
傍晚,早春的風里仍透著絲絲寒意,我趴在小樓的窗口四處張望。
這是一座清灰色的庭院,飛檐雕柱,水榭亭臺,頗顯清幽精致。院里植了許多不知名的奇花異草,還有一些經年不凋的雪松龍柏,廊下的幾株桃花開得正盛,滿樹的淺白嫩紅,在這滿院碧翠中尤為艷麗,有一股說不出的清怡之氣。
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個月,我快要憋瘋了,偏偏伺候我的小丫頭柳暗硬是不讓我下床,只好趁她熬藥的機會,起來透透氣。
半個月來,我大概了解一些御馳山莊的事——御馳山莊乃是江湖第一大莊,自莊主而下,分設內外兩閣主及四大壇主,并若干舵主。宋閣主名叫宋清歌,是山莊內議閣的閣主。燕壇主叫做燕扶風,位列四大護法。我此刻所在的地方,乃是御馳山莊的蘇州分舵,除了燕宋二人,我并沒見過山莊的其他精英們,山莊的老大姓甚名誰、年紀幾何、妻妾幾房、祖產田地等等更是一概不知。
更慚愧的是,容疏狂的身份,仍然是一個謎。
說來也奇怪,燕宋二人的身份在山莊均是極高,他們對我非常尊敬,殷勤探望。倒是那小丫頭柳暗極不客氣,我每每有什么要求,一概遭到她的嚴詞拒絕,均以黎先生的囑咐為由,不準這樣,不準那樣。照這樣下去,不用三個月,我就會被活活的悶死。
“容姑娘,你怎么又起來了?”柳暗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手里端著我的藥。
我起身做了一下伸展運動,賠笑道:“別緊張!你看,我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話沒說完,已被她一把擒了手腕,拉到床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