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答應(yīng)過一件事,就是把那該死的名單交給你。”我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兩步忽覺兩腿發(fā)軟,全身直冒虛汗。
“你要去哪里?”
“我去方便。”
“這個借口一點也不高明?!?/p>
“不相信你就跟著嘛!”
“容姑娘,事情有變,我們必須立刻啟程,拜托你不要鬧了好嗎?”他的語氣忽然軟下來,有些哀懇地看著我。
我不為所動,冷冷道:“你武功這么好,又會點穴,還需征求我的意見嗎?”
他氣結(jié)語塞。
我冷笑不語。
他沉默一下,道:“容姑娘,這個時候,我們之間不該有任何的隱瞞,你到底在等誰?”
“她在等我!”巷子那頭有人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聲音低沉而渾厚,略帶一絲慵懶的倦意,似琴弦瀉出的低沉音色,在我聽來無異于天籟。
我猛地回頭,一個淡藍身影站在巷口,清挺消瘦的身材被月光拉出一道細長的影。月華照著他疏朗的容顏,嘴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正悠悠地看著我。
我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親娘,縱身撲過去抱住他,嗚咽道:“我以為你走了?!?/p>
他微微一怔,隨即摟住我,笑道:“沒見到你,我怎么敢走?”
隔了半晌,他輕撫我的頭發(fā),“好了,有人看著呢?!?/p>
我覺得有些難為情,就著他的胳膊擦了擦眼淚抬起頭,只見風亭榭一臉驚愕地盯著我們,像是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容姑娘,這位是……?”
我正欲說話,忽覺腰部一緊。
“我是容姑娘的隨行大夫,江湖人稱艷少。”
“艷少?”風亭榭皺起眉頭,“抱歉,請恕風某孤陋寡聞,這個名號真是聞所未聞?!?/p>
他點點頭,道:“那你確實是孤陋寡聞了。想當年,艷少這兩字雖不是名動天下,也算是顯赫一時?!闭f著,輕輕嘆息了一聲,語氣里頗有一種緬懷追憶的感嘆。
風亭榭一呆,竟自語塞。
我眼看風亭榭被他唬得搞不清狀況,不由得暗暗好笑,若非有前車之鑒,怕是連我也給他騙了。
風亭榭面帶狐疑地看著我。
我立刻道:“沒錯。他是我請的大夫?!?/p>
他沉吟一下,又轉(zhuǎn)向艷少道:“那么請問,容姑娘的病情如何?何時才能康復(fù)?”
艷少臉色一沉,用一種極嚴肅的口吻道:“她體內(nèi)的寒毒未除,又接二連三地受涼,最多再活兩個月?!?/p>
此言一出,不僅風亭榭大吃一驚,我也嚇了一跳。
風亭榭冷笑道:“閣下未免言過其實了,閣下的醫(yī)術(shù)難道比黎神醫(yī)更高明?”
“黎秀然的醫(yī)術(shù)自然不差。但是,她連日奔波,兼之感染風寒,病情只怕比之前更重了。”他冷冷道,“她的瞳仁發(fā)青,唇色烏紫,這都是寒毒深侵的征兆?!?/p>
風亭榭聞言盯著我的眼睛,忽然神色一變。
我叫道:“真的?那我是不是死定了?”
艷少握著我的手,笑道:“算你幸運,遇到了我。”
風亭榭這下不敢怠慢,忙道:“請教先生的妙方?”
“你放心。我既做了她的隨行大夫,自然會負責治好她。”
“既然如此,請先生和容姑娘在此稍后,我去看看馬車備好了沒有?!憋L亭榭說著一拱手,轉(zhuǎn)身去了。
我見他去遠,拉了艷少就走,“乘他不在,我們快逃吧?!?/p>
他站著不動,微笑道:“逃去哪里?”
我一怔,“不是說好的嗎?你保護我逃走。”
“有馬車坐,為什么要逃走?而且你的身體真的不能再奔波了。”
我一驚,道:“我以為你是騙他的?”
他搖頭,“我不會拿你的身體開玩笑。”
我呆住,“那我真的只能再活兩個月?”
他脫下長衫替我披上,笑道:“別擔心,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