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她鑒賞完畢,目光重新鎖住我的臉,咬牙切齒道:“容疏狂,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令他如此對你?”
我靜默不語。
她忽然笑起來,輕輕道:“我從八歲起,就跟著他,整整十六年。從我第一次在雪域圣峰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愛上了他,整整十六年啊。你知道那是多么漫長的歲月嗎?”
她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飄落水面,極不正常。
我很想安慰她兩句,緩解一下氣氛,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繼續(xù)道:“你知道鏌铘山有多少女人為他著迷嗎?可是,他從沒正眼看過她們中的任何一個?!?/p>
我咧嘴笑了笑,但我估計(jì)那看起來更像是哭。
她居然也對我笑了笑。
“你又知道鏌铘山有多少男人為我著迷嗎?但是,我也從不正眼瞧他們,我只愛他一個人,我陪了他整整十六年。我了解他的一切,他的喜、怒、哀、樂……”
她的臉色開始變得越來越古怪。我不能動彈,唯有祈禱她千萬不要發(fā)瘋。嫉妒的力量是很強(qiáng)大的。
“可是,你才認(rèn)識他多久,三個月?呵呵!”她輕聲道,“我們本來可以一直廝守下去,一切都是因?yàn)槟悖 ?/p>
她手腕一抖,我頓覺胸口刺痛,脫口罵道:“你這個瘋子——”
她叫起來:“我不明白,他愛上的人為什么不是我?”
她舉起匕首,對著我的臉迅疾刺下!
我本能地要閉上雙眼,忽覺白光一閃,“鐺”的一聲。
飛舞的匕首應(yīng)聲而落,皓白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死死握住,停在我的鼻尖上方。
鳳鳴一字一句道:“你真的瘋了?!?/p>
飛舞猛地甩開他的手,退后兩步,低吼道:“我看瘋的是你們!我們出山的目的是什么,是為了她嗎?”
鳳鳴冷冷道:“滾出去!”
她一呆,靜默片刻,忽然笑起來。
“你居然這樣跟我講話,怎么?你也愛上她了嗎?”
鳳鳴臉色一變。
她走上前,盯著鳳鳴的眼:“被我說中了吧?從小到大,他喜歡什么你就喜歡什么……”
“啪”的一聲,鳳鳴甩手給了她一個耳光,聲音響亮得連我都感到吃驚。
他一貫斯文有禮,我從未見過他如此震怒。
飛舞滿臉不敢置信,嘴唇劇烈顫抖,猛地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室內(nèi)靜默。
我閉目不敢說話,只期盼他趕快出去,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實(shí)在不宜見異性!
良久,忽覺胸口一涼,我睜眼一看,立刻又緊緊閉上,我的上帝,他居然在幫我處理傷口。
“不……不用了……你還是幫……”我很想讓他幫我解開穴道,卻忽然結(jié)巴起來。
“主人正在靜修,三日之內(nèi)不能打擾!”他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過了一會,他拉起被子將我蓋好,走出去,輕輕關(guān)上了門。
我仍不敢喘息。
半晌,門外隱約傳來一聲輕微的喘息,似緊張之后的放松之音,但沒有腳步聲,說明他仍守在門外。
我也在心底長出了一口氣,感覺臉燒得厲害,我很想叫他幫我解開穴道,但是又怕尷尬,只好繼續(xù)躺著。
這一夜,我睡意全無,睜眼到天明。
不知道飛舞用的什么點(diǎn)穴手法,我運(yùn)氣沖了幾次都無法解開,直到鳳鳴前來喚我吃早飯。
我無奈道:“我的穴道被點(diǎn)?!?/p>
他一愣,清秀的面上升起一片紅暈,然后伸手在我胸口推拿一陣子。
我方才覺得身子一松,吐出一口郁氣,剛一坐起來,隨即又倒下去,他連忙伸手托住我的背。
我尷尬地笑了笑:“謝謝!”
他像觸電一般放開我,“我去將飯端進(jìn)來?!?/p>
我叫住他,道:“我不餓,艷少在哪里?”
“西廂房?!?/p>
我揉了揉酸麻的腿,起身下床,“我去看看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