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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夜惆悵如此委婉(1)

如夢令 作者:驚鴻


小媳婦飛快地在桌面上一抹,然后轉(zhuǎn)身退了出去。她這一番動作實在太快,我還真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不過,那兩個字我看得清清楚楚——寫的是:救我。

草原上的風(fēng)呼嘯著掠過我的耳邊,腳下的草場和遠(yuǎn)處的山麓都變成了模糊的影子,在我的眼前一閃而過,讓我有種在云端飛翔的錯覺。

我和“愛你一萬年”之間真的有一種神秘的感應(yīng),尤其是在草原上縱情狂奔的時候,這種感覺就尤為強(qiáng)烈。它能夠迅速地領(lǐng)會我每一個微妙的指示,然后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加上它得天獨厚的速度優(yōu)勢,邵鳴和他的小白龍再一次被我們遠(yuǎn)遠(yuǎn)地甩到了后面。

最初司馬先生一心想讓我和邵鳴比武,等到我收了大黑馬,就變成了邵鳴對我的坐騎不服氣,所以兩天以來我們已經(jīng)比賽了三次了?!皭勰阋蝗f年”以三比零的絕對優(yōu)勢取得了冠軍稱號。

邵鳴終于趕了上來,小白龍已經(jīng)累得直喘粗氣了。我也放松了韁繩,讓“愛你一萬年”和它的同伴一起在草原上慢慢溜達(dá)。

這里離開臨西族人的居住點已經(jīng)很遠(yuǎn)了,目光所及之處,除了藍(lán)天綠草,就是幾處鏡子一般平靜的小湖泊。景色寧靜得讓人感覺連時間都仿佛凝固了。

邵鳴嘆了口氣,十分遺憾說地了句:“以后恐怕難有這樣的機(jī)會縱馬了?!?/p>

聽邱師伯說,司馬先生明天就要帶著他一起離開了,難怪他會有這樣的感慨。其實我心里也多少有點不舍,等回到了中京,恐怕我也再沒有這樣的機(jī)會縱情玩樂了。

“西夏,你……會去中京嗎?”他忽然問我。

“也許會吧?!蔽液卣f,“要看我容琴師傅的意思。怎么了?”

邵鳴望著遠(yuǎn)處,淡淡地說:“中京郊外靠近戴縣的地方有一個名叫落星泉的牧場。你如果有機(jī)會到中京,別忘了帶上‘愛你一萬年’來找我,我們再來賽一場。”

我說:“好?!?/p>

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跟這個人相處時間長了,就覺得他身上也沒有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了。就是不太愛說話。

晚上,為了給司馬先生送行,族里又舉行了熱鬧的聚會。

族長說了好些感激司馬先生的話,好像是司馬先生幫了臨西族什么大忙。具體是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不過看他們的樣子,都好像十分激動。幾乎每個成年的男人都端著酒杯上來給司馬先生敬酒。

本想問問邱師伯的,但是他挨著容琴師傅,兩個人不停地竊竊私語,我根本就插不進(jìn)去嘴。這情景還真讓我有點感慨,我費那么大勁為他們消除誤會,結(jié)果到了最后,我還是成了被丟過墻的那一個。

我不過是想找個說話的人,誰知道這么一回頭,又看到了纏著邵鳴的那個古麗塔。

那天從湖邊回來我就已經(jīng)知道這個叫古麗塔的姑娘是族長的小女兒。在火光里看她,倒也生得濃眉大眼的。因為司馬先生就在旁邊,她也不能說什么體己話,只能坐在冷著面孔的邵鳴身邊,不停流淚,后來族長終于看不下去了,讓幾個妻妾硬把她給架了回去。

我沖著邵鳴扮了個鬼臉。他什么也沒說,只是苦笑了一下。

我自己的酒壺已經(jīng)空了,順手拿過容琴師傅的酒壺,把我的酒杯斟滿。一想到再次喝這酒還不知道是什么年月,就覺得這酒還真是好喝。師傅剛才說了,明天司馬先生走后,我們也走。消息雖然突然了點,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在這里不知不覺幾天已經(jīng)過去了,又意外得了匹好馬,也算沒有白來吧……

容琴師傅回過頭,看到她的酒壺在我手里,覺得有些好笑,但也并沒有阻攔我。邱師伯拿走了我的酒壺,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的臉色,說了句:“想喝就喝吧?!彼蟾乓詾槲也簧岬秒x開草原,離愁別緒在作怪。

其實我真沒想那么多,就是覺得這帶著奶香味的酒以后可能再也喝不著了,想多喝點。最好一次喝個夠。

場子里的姑娘們已經(jīng)開始跳舞了,我看得神清氣爽,不知不覺又喝干了一壺。左右看看,酒壺在邱師伯那里,離得太遠(yuǎn),夠不著,于是我伸手去拿邵鳴的酒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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