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彥山,主人之山-這個名字一直令我牽掛。在2004年夏的一次旅程中,我得到了機會。不是說那里距烏蘭巴托只有100公里嗎?因為我已經(jīng)安排了車和駕駛員,我想這只不過是一次輕松的遠足而已。任何一個從事旅游業(yè)的人都一定會知道怎么樣找到這個遺址。但這兩種想法都落空了。人們的記憶已經(jīng)衰退,而且諾彥山也不在旅游者的路線之中。你可能會在一本導游手冊上找到一些簡短介紹,但那對如何到達那里毫無幫助。
一個極偶然的情況下,我在烏蘭巴托的蒙古歷史博物館里找到了幫助。這座博物館的匈奴研究專家的名字聽起來很怪異,因為他就叫:奧德(Od)19。事實上是奧德巴托(Odbaatar),但蒙古人總是把他們的名字縮短到第一個音素。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他在其他方面也很古怪:不尋常的瘦小體格和溫文爾雅的外貌,像從自己的巢穴中被抓走的毛茸茸的動物。他握手的時候顯得過分小心,之后像是為了尊重而雙手合在一起。我又錯了。他的謙遜不僅掩蓋了他罕有的專業(yè)知識,還掩蓋了令人驚詫的堅強。他正遭受著糟糕的傷痛:在幫助一位朋友做建筑時,他被一些玻璃碎片割開了前臂,幾乎切斷了一根筋。然而,沒過多久我就與他無話不談了。
他說諾彥山只是幾項關(guān)于匈奴人的發(fā)現(xiàn)之一。考古學家已經(jīng)找到了16個匈奴墓葬群,一支法國-蒙古小組從2000年起就在其中的一個(高爾·毛德[Gol Mod],烏蘭巴托以西450公里)工作了。在奧德的指引下,諾彥山王室墓葬群頓時變得鮮活起來,因為博物館展示了這個遺址的圖片、一座墓冢模型、科茲洛夫掠奪式挖掘剩下的碎屑殘片、牛角弓尖、一張繪有一頭牦牛對抗一只雪豹畫面的絲制毯、一個鐵馬鐙(這件物品我們待會兒還要提到)、一把傘、三條辮子。
"啊,是的。"我想起了我讀到過的描述,"在追悼儀式上,人們把他們的頭發(fā)割下來,不是嗎?"
"我想可能不是追悼儀式,可能是殺戮儀式。一條辮子代表一個人。這很難證明,因為受害者通常都不與國王葬在一起。沒有發(fā)現(xiàn)多少遺骨。但是我在高爾·毛德見到過一個頭骨上有一個洞,就像是被什么東西擊穿的。"
"一把鶴嘴鋤?"
"對,鶴嘴鋤。"
"奧德,"我沖動地說道,"我明天要去諾彥山。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他的興趣被激發(fā)起來。他從沒有去過那里,而且不敢肯定我們能找到路。奧德的老板給我們的探險隊增加了一名人手:艾力格策(Erigtse),一名大學畢業(yè)生,他的學位論文就是關(guān)于諾彥山的。他像是一個蒙古的印第安納·瓊斯(Indiana Jones)20:身材魁梧,外表粗獷、飽經(jīng)風雨,還理了一個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