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一串,要松開子軒的手,去拿剩下的四串,他握住我的手卻沒有松開,我看了他一眼,他低頭附在我耳邊輕聲說:“今天,不許你松開?!毙闹幸皇?,微微一笑,低下頭來?!袄习澹咽O碌乃拇饋?。”子軒說道,左手接過老板遞給的紙包。
抬頭再看著身邊的他,朗朗月色灑在他的身上。突然間嘴角忍不住上揚(yáng),咬了一口那串糖葫蘆,好甜。
“看你?!弊榆幙粗龢凡豢芍У爻灾呛J的我,無奈地?fù)u搖頭。
“怎么了?”我問。
“嘴角?!彼p聲說著。
“那你幫我擦?!蔽野杨^伸過去,狡猾地笑道,“你說的不許松開手的,我自己可沒辦法擦。”他左手拎著綠豆糕、羊羹、糖葫蘆,還有蜜餞等大包小包的吃食,我心存刁難地看著他,這下,看你怎么辦?
他無奈地笑著,牽著我的右手抬起來,拉著我的手,拿起我的帕子,把我嘴邊的芝麻輕輕擦去了。
那一刻,我突然怔住,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他,從未想過自己竟也會有這樣的小女兒態(tài),笑得這般恣意,也會撒嬌會耍賴,恍若回到單純的童年,只有快樂,沒有半點(diǎn)憂愁?;蛟S面對他,我永遠(yuǎn)沒有任何負(fù)擔(dān)。突然之間整個(gè)世界仿佛就只有我們的聲音。
“怎么了?”靠近我的臉,問道。溫?zé)岬臍庀娫谀樕?,“沒有?!蔽夷樕弦粺幔瑩u了搖頭,繼續(xù)吃我的糖葫蘆。
突然,他眼神滿是詫異,似乎不是在看我,像是看著我身后,“四弟?”子軒喚道。
我剛要轉(zhuǎn)頭,突然聽到那冷冷的聲音,“二哥好興致。”轉(zhuǎn)到一半的頭,就僵在那里了。
“怎么今日的宴會未曾見你?”子軒問道。
“二哥不也在此逍遙么?”
我愣在那里,兀自聽著他們的對話。
“南郡王?!痹撁鎸Φ?,總是要面對的,我對著端木臨風(fēng)福了福身——他,只是端木朝的南郡王。
“是你!”雖然是疑問的語氣,卻不訝異,仿若一切了若于胸。
“既然二哥佳人有約,今天我就不攪你們的興了?!闭f罷他轉(zhuǎn)身離去??粗x去的背影,我心下一陣恍惚,他剛剛不是在宮里么?“那曲子不錯(cuò),改天你再彈給我聽吧?!蓖蝗?,端木臨風(fēng)轉(zhuǎn)過身。
“啊……噢?!蔽尹c(diǎn)頭諾道。想著剛才明明酷酷的他,卻突然之間可以笑得那樣絢爛,判若兩人。我兀自站在那里,手里拿著沒吃完的糖葫蘆。
“你們認(rèn)識?”子軒問道。
“嗯?!蔽尹c(diǎn)點(diǎn)頭,緩緩地說道,“有天偶然碰到,后來才知道他就是南郡王。他好像總是冷冷的、酷酷的。”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出初識他的那個(gè)冷冷的夜晚。
“臨風(fēng)剛來到宮里的時(shí)候就是那樣的個(gè)性了,從來不跟任何人親近的,說起來,他的身世跟你還有些相像?!弊榆幙粗遥従徴f道。
“你是說他的母親么?”這才想起“自己”的身世,果然是相像的。
“也許是因?yàn)椤?子軒嘆了口氣,“不知道母后當(dāng)時(shí)那樣做究竟是不是錯(cuò)了?!?/p>
不禁愣住,把南郡王的母親阻止在宮外的,難道是當(dāng)年的太后?
看著子軒,突然之間,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告訴他葉楓,告訴他端木臨風(fēng)像極了葉楓,心下鼓了鼓勁兒,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幽幽地說道:“他長得像極了一個(gè)人,當(dāng)時(shí)我差點(diǎn)以為他就是那個(gè)人……”我頓了頓。
“筱言,”子軒握住我的手緊了緊,他搖搖頭,“既然都是故人、故事,就給你自己保存吧?!?/p>
我看著子軒:“你不好奇么?”
他搖搖頭,笑著說:“剛才說的曲子,倒是讓我很是好奇,可以讓精通音律的臨風(fēng)有那般的興致。”
“那我改天彈給你聽?!蔽倚χf道。心下的包袱終于卸下來,也許,跟臨風(fēng)有著共同的背景,對音樂同樣的興趣,或者我們可以做不錯(cuò)的朋友的,若可以,我希望他可以過的開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