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之毓琴篇(2)

清風入夢之怡殤II 作者:凜冽


"弦兒,"他借著酒意伸手來扯我,"我唯你而已,唯你……"

"胤禩,要是我們能一直這樣一夫一妻地過下去多好?我不想跟雅柔一樣,我沒有那道疤……"

(四)

延禧宮,內(nèi)廷里位置最不好的宮殿,這里就是他親生額娘的住處,是我每一次來都如芒刺在背的地方。良妃娘娘是個冷漠的女人,而她這種冷漠在看到我時尤其明顯。我知道胤禩很敬他的額娘,我也想愛屋及烏,卻每次都被良妃的態(tài)度搞得落荒而逃。因此在我聽到她親自召見我的時候,心中的驚訝和期待也就不言而喻了。

"孩兒給額娘請安。" 我怯怯地行禮,從小到大,除了皇上和郭羅瑪法,我連我阿瑪都不怕,可眼前這個女人毫無表情的臉卻讓我從心底生出恐懼。

"免了,叫你來是想跟你說,胤禩的子嗣問題,皇上一直掛心得很,前兒還為這個派了本宮的不是,捎帶著賜了恩典?;噬系囊馑籍斎贿`錯不得,所以本宮冷眼挑去,這里的香綺丫頭看著妥帖得很。你們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你一個人張羅,怪可憐見的,不如把香綺帶回去,分分你的擔子。"她緊盯著我,說出的話每一個字都砸在我頭上,"這個主呢,本宮就算是做了,香綺這一胎如果是個阿哥,那就是胤禩的長子,你少不得辛苦擔待些,本宮自然也是要上點兒心的。"

香綺,胎,長子……我腦中留下印象的,就只有這幾個帶著針尖的字眼,還有良妃語帶嘲諷的話:"皇家的男人,沒有為女人駐足的道理,更何況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我站在書桌對面質(zhì)問,"前兒才聽誰說的,唯我而已呢。"

他連眼皮都沒抬:"我不是你可以據(jù)為己有的物件,額娘說,人言可畏,這也是為你好。"

"額娘說?又是你額娘說?你額娘還有哪一件事不管?要收房,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地送進來?偏偏弄這種先斬后奏的把戲?難道提防誰下手害她不成?" 我被心火燒得渾身顫抖,聲嘶力竭,"將心比心,我縱然任性卻幾時有過那種歹毒心腸?所謂小人心度君子腹,但凡心術(shù)不正的人才會處處忌憚別人,呃……"我下面的話被他扼在喉嚨里,呼吸越來越困難,可是他原本溫柔的笑眼早變成猙獰怒目,那眼神更讓我絕望。

手很冰,心也很涼,我在越來越迷糊的時候放棄了思考。他突然松開手,一把撈住我下滑的身體擁在懷里,小聲說:"你不能這么說我額娘,詆毀我額娘的人都該死,即使是你。"

我無語,隨后沒有多久,他這句話就變成了諷刺。就有那么一個人,還是他肯定惹不起的人,用最惡毒的態(tài)度和字眼詆毀了良妃——"辛者庫賤婦"。呵呵,良妃娘娘,你也會痛苦么?這就是你推崇的皇家男人的薄情?你輸在開端,卻還要胤禩爭到最后,胤禩的確沒有駐足,可是你跟我,究竟是誰害了他?

"胤禩,你為什么不能是我一個人的?"受夠了那個香綺的頤指氣使,我守在失魂落魄的他身邊自語。

"倘若我不是皇子,我就是你一個人的。"

(五)

"主子,外面道賀的站了一院子,主子不出去招呼么?"塵兒不知道第幾次跑進來回。

我不耐煩地擺擺手:"隨便打發(fā)誰招呼就是了,有什么好道賀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誰知道明天腦袋還在不在腔子上呢。"打發(fā)走塵兒,我也陷入了沉思。胤禩好像很喜歡聽那些虛情假意的奉承,可我總覺得太過招搖的人望一定會成為新君眼里的一根刺,何況他們原本就是政治宿敵。這一場爭斗的結(jié)果疑團重重,局面如此復雜,即便當年的四阿哥愿意放過他,看到現(xiàn)在那些借他來質(zhì)疑和動搖新皇大位的人,雍正也不能放過他了。

"只是這夫妻之間,問不出值得不值得……"雅柔的話又在我腦子里冒出來,我這才完全明白,雅柔相對于我,正如十三弟相對于胤禩。雅柔可以用閑適的態(tài)度看待那些女人的存在,卻恰好于無形中徹底收復了十三弟的心,而我的堅持偏偏只落下難堪;十三弟適時抽身,步步為營,才能在雍正那里獲得信任和依賴,同樣是爭斗的輸家,胤禩的鋒芒和抵觸還在不合時宜地顯露著,難免禍及性命。假以時日,他們夫妻的富貴全從隱忍得來,而我們兩人的劫難皆由尖銳而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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