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看,是十三爺,竟然是他替我擋了這一鞭。
“十三爺,奴才瞎了狗眼失手打到您了,奴才該死。”納蘭裝腔作勢地要抽自己的耳光。
“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就趕緊滾出去。”這冰冷的聲音倒和雍正有得一拼,不愧是一個父親生出來的。
“若涵,我來晚一步,你受委屈了。”他面對我的時候總是那樣的溫柔。
我再也忍不住了,伏在十三的肩上抽咽起來,身上的痛和心上的痛加在一起,讓我心力交瘁,忽然好想永遠??吭谶@個懷抱里。
“若涵,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不及時處理傷口會潰爛的?!彼膺^我的身體,關切地說道。
啊,我這才想起他為我擋了那一鞭,也受傷不輕?。骸笆隣敚愕膫?/p>
“我沒事,小順子,去取些鹽水來?!彼D(zhuǎn)身吩咐下去。
他讓我平趴在草垛子上:“現(xiàn)在衣服和血已經(jīng)連在一起,你忍著點疼?!?/p>
我點了點頭,十三爺輕輕地撕開我背后的衣服,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承受鹽水清理傷口的痛楚,可是過了許久卻沒有任何動靜,我詫異地回頭,正對上十三爺?shù)难劬?,他的目光有一絲熾熱,有一些無奈,更多的是心疼。
“冒犯了!”他拿起絲巾仔細地清洗我的傷口,他的動作很輕柔,我明顯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地顫抖,這個氣氛有點曖昧。
“還疼嗎?”還是十三打破了沉寂。
“好很多了,謝謝十三爺。”我低聲說道。
“若涵,有我在,一定會護你周全,我這就去求四哥?!彼o皺著眉頭,接著脫下外衫罩在我身上,轉(zhuǎn)身離開,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從身上掉下了一卷紙軸,我想叫他,他已然消失在過道的盡頭。
又剩下我一個人,我將衣服攏攏緊,背上的傷已經(jīng)沒那么疼了,十三爺去求皇上,也不知管不管用。
我隨手展開了他剛才掉落在地的紙卷,是一幅畫,畫上是一名宮裝的女子,身體愜意地靠在椅子上,手捧醫(yī)書,唇邊有一抹真摯而羞怯的微笑,那眉目神情如此的熟悉,竟然是我。
我感覺心跳瞬時漏了一拍,十三爺啊十三爺,你怎么能丟這么個難題給我。
“咳咳!”咳嗽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冷姑娘,是我?!蔽矣行┏泽@,他是什么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又看到了多少?
“王公公,您來這里若涵十分感激,只是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我怕會連累到您,您還是請回吧?!蔽彝褶D(zhuǎn)地說道。
“冷姑娘,您放心,是皇上叫奴才來看看您的。”王公公輕聲說道。
是皇上,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他并非我想象中的那么無情,那么在他的心中是否有我的一席之地?
“冷姑娘,如您無事,奴才先告退了?!彼蛭易髁藗€揖。
“王公公,謝謝您的好意,我沒事,煩勞皇上牽掛?!蔽一囟Y道。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為了不碰到傷口,我只能趴著睡,還不能翻身,眼睛一瞥瞄到過道上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一直靜立在那里,一動不動,無奈燭光昏暗,隱約只看出是一個男子的身影,大概是巡視的士卒吧。
咣當咣當?shù)穆曇趔@醒了我,不知什么時候我睡著了,今天是怎么了,人是來了一撥又一撥。
“啪!”對面的牢門被打開了,這么晚了還有重犯被押解進來?獄卒走后,我按捺不住好奇心,走到了兩間牢房中間的木柵欄處,伸頭朝里一望,不禁大吃一驚:“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