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止怔怔地說:“這首《廣陵散》似乎太過肅殺了?!?/p>
十三低聲說:“四哥好久不彈琴了。走吧,蘇先生?!?/p>
直到那如訴如泣的琴聲聽不到了,我才給十三和蘇先生行了個大禮,說:“善玉有一事不明,還望十三爺和蘇先生指教?!?/p>
十三和默止對視一眼,然后說:“盡管問?!?/p>
“為何要騙四爺?”
“其實我所說大部分都是事實,”十三緩緩說道,“蘇先生對小樓一見傾心。我和小樓,都是真的。除了,我如何遇見蘇先生那一節(jié)?!?/p>
“我確是拿著你的信物去找了小樓,正巧十三爺在,就是這么撞上的,”蘇默止接口說,“是小樓央我們別在四爺面前說出來,怕對你不利?!?/p>
我的心終于放下了,想張口說什么,卻因為心神一陣激蕩,什么也說出來。
蘇默止又對我一個長揖:“在下對格格這份見識和膽色都十分欽佩,非尋常女子可比?!?/p>
十三含笑說:“格格放心好了,我和溢齋決計在這事情上面是要把四哥騙到底了。”
我走回去復(fù)命的時候,胤■的《廣陵散》也奏完了,一個人對著香案默默坐著。
見我上來,他勉強(qiáng)笑了一下:“總覺得十三有什么瞞著我。”
他忽然捶起自己的腦袋,我慌忙握住他的手:“您這是在做什么?”
他握住我的手:“沒什么,我不會去問十三的,我相信他不會害我。況且,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你說是嗎?”
他抬起眼睛看著我。那雙眼睛里有焦灼,不安,還有試探。我立刻就明白有一雙這樣的眼睛的人,他不需要我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習(xí)慣只相信自己的答案。
我把目光轉(zhuǎn)到那張琴上面,說:“阿離很喜歡聽您彈琴?!?/p>
他松開我的手,看著琴說:“阿離,我單為你奏一曲《高山流水》吧?!?/p>
我的心就在那樣淡然的琴音中渙散起來——高山流水,那是奏給知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