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之都皇宮冰凌城。
“天君,三個月到了嗎?”
“回皇上,到今天為止剛剛滿三個月?!?/p>
“是嗎?”堂上一直伏案的藍(lán)袍中年男子終于停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來,露出個淡淡的笑容,“撤回所有保護(hù)……”
“皇上!”傲天君一驚,忍不住脫口道,“可是少主……”
“吩咐下去,不論用什么辦法,一夜之內(nèi)將‘冷情刀客’就是步殺的消息傳遍尹祁等國?!?/p>
“皇上——”
藍(lán)袍男子冷冷掃了他一眼,才道:“然兒身邊那個女孩是誰,查出來了嗎?”
傲天君忙收斂了神色,道:“微臣無能,風(fēng)部動用了所有的情報探子連月調(diào)查??墒菍τ谶@個女孩,除了知道少爺和步殺叫她水冰依外,其他身世背景一無所知。”
“哦?”藍(lán)袍男子眼中精光一閃,嘴角露出一抹森然冷笑,“莫非真是從天而降的?”
“未知的東西過于危險,清了吧。”
“是?!?/p>
藍(lán)袍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抬起頭來,望著空處,眼光幽深。忽然,低下頭直視著堂下跪的人,沉聲道:“去,傳話給離風(fēng)。就說,撒了多年的網(wǎng),是時候收了。”
傲天君面色猛地一白,撐著地面的手竟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待要求情,可是看到男子眼中的森冷,最終也只能猛吸一口氣,重重磕頭,顫聲道:“是,皇上?!?/p>
望著傲天君離去的背影,藍(lán)袍男子眼中漸漸流露出一絲痛苦,喃喃自語:“然兒,別怪父皇,這么多年的局,是你注定要成為冰凌的王?!?/p>
從臨湖村出來心下也不免有些悵然,看著那些樸實(shí)的村民老人拖小孩,丈夫攜妻子聲聲又聲聲的挽留,有的甚至痛哭流涕。原本沒什么離愁的人,竟也有了些傷感。
我深吸了口氣,望向馬車中閉目假寐的祈然一眼。這個有著絕世容顏、絕世才華的善良男子,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永遠(yuǎn)也感受不到這種有些自豪、有些感動,又有些傷感的心情吧?
我笑笑,即便有心,我也絕沒有他和步殺這樣的能力。從未想過,只要他們愿意,竟真的可以單憑兩個人就在江湖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當(dāng)時的我們,似乎都太過快樂了,僅覺得這天下事,只要是我們愿意就沒什么解決不了的難題。正是這種忘形,讓我們,或者只有我,忘記了一件至關(guān)重要的事情。
我是真真正正太小看了冰凌,也太小看了祈然對一個帝王做出的承諾。
以至很久很久以后,當(dāng)真相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我終于悔不當(dāng)初。
行了半日,覺得天氣開始炎熱的有些過分,想想三伏天也已經(jīng)到了,再熱也不算稀奇。此時卻是特別羨慕祈然,怎么看都是一身清涼無汗的模樣,仿佛連天氣也是專生寵著他的。
正午時分,馬車終于停了下來。步殺取了工具去找食物,我們則心安理得等著吃現(xiàn)成的。呃——那個,回想一下其實(shí)吃現(xiàn)成的只有我,因?yàn)槭巢氖遣綒淼?,烹調(diào)的卻是祈然。
說到這里我就不得不再老生常談一下,這個祈然,說真的很多時候我都懷疑他不是人。哪有一個王子,只是隨便觀摩了一下廚師的表演就能做出出色飯食的?實(shí)在也太不給那些苦心鉆研多年的老師傅面子了。
而且最可氣的是,每次烹飪完畢,他依舊一身清爽,哪像我,無論多小心都會把自己弄得蓬頭垢面、一身狼狽。
我做的東西也不是說不能吃啦,至少肯定比步殺做的像是人吃的食物,可是跟祈然這種一學(xué)即精的天才比起來,我還是寧愿遭殺手白眼,乖乖當(dāng)米蟲。
一下車我就忍不住大叫了起來:“好美啊!”
湖面藍(lán)光蕩漾,微波粼粼,映著這滿山姹紫嫣紅,盎然生機(jī),我不由得看得癡了。
祈然微笑著站到我旁邊,柔聲道:“這是尹國有名的‘鑒月湖’,到了晚上更是美麗。平時也是多有人來欣賞的,只是這幾個月附近瘟疫盛行,才如此渺無人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