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書書笑道:“有勞李師兄了?!闭f著,他回頭招了招手,道:“兩位師姐,你們快過來一起聽?!?/p>
陸雪琪眉頭一皺,似乎有些不大愿意,但被旁邊文敏一拉,還是走了過來。
低沉的聲音,在山河殿上回響了起來……
十萬大山深處,離開最后一絲黑暗,跨過最后一棵彎曲的老樹,鬼厲和金瓶兒終于走出了這片黑森林。森林之外,這一日竟是十萬大山里難得一見的和煦陽光,暖洋洋地照了下來,拂過他倆的身體,落在那些扭曲的樹木上,只是卻還是照不進那座神秘而肅殺的森林。
金瓶兒張開懷抱,盡管已經(jīng)來過一次,但是走出這片森林,仍然是讓她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的確,如果數(shù)日中都走在一個到處遍布毒蟲、淫雨綿綿的森林里,任誰也不會有好心情的。
站在森林外頭,她覺得仿佛吸進身體里的氣息,也溫暖舒服得多了。金瓶兒滿足地深呼吸之后,轉(zhuǎn)頭向鬼厲看去,只見剛走出黑森林的鬼厲臉上,在仍如往常一片漠然中,也明顯可以看出松了口氣的樣子。
在略微停頓修整之后,他抬頭遠眺,在難得的好天氣下,視野開闊,遠方似乎還是一望無際的群山,山脈連綿起伏,一座連著一座,直到遠方視線極處,也不見有盡頭。
鬼厲微微變色,金瓶兒走到他的身邊,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怎么,沒想到南疆惡地,竟也如此廣袤吧?我當初剛來這里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的。”
鬼厲目光遠眺,流連在群山的身影中,淡淡道:“你說的那個鎮(zhèn)魔古洞,還有多遠的路程?”
金瓶兒嬌媚一笑,走上兩步,在鬼厲身前向著那無盡群山眺望了一會,隨即一伸手,指著其中一座從山頂以下都是詭異的焦黑模樣的山峰,道:“看到那座黑色山峰了么,我們翻過那座山頭,在山腳之下,就是鎮(zhèn)魔古洞的所在了?!?/p>
鬼厲舉目望去,果然望見那座十分怪異的山峰,遠遠的,那里似乎一點陽光都沒有,相反,始終都籠罩在一層淡淡黑色薄霧之中,顯示著幾分神秘。
鬼厲點了點頭,道:“那我們走吧。”
說罷,向前行去,金瓶兒卻沒有挪動腳步,還是站在原地。鬼厲走了幾步,感覺到金瓶兒并未跟上,微感詫異,轉(zhuǎn)身看來,道:“怎么了?”
金瓶兒白了他一眼,但即使是那嗔怪的神情,在溫暖和煦的陽光中,也有著幾分妖媚,道:“你自然是厲害的人物,只可惜在你面前的是個弱女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不動路了。”
鬼厲淡淡道:“天下女子數(shù)來數(shù)去,也輪不到你來當什么弱女子的?!?/p>
金瓶兒嫣然一笑,也不生氣,自顧自在旁邊找個塊干燥石頭坐了下來。鬼厲盡管并未將金瓶兒的話當真,但轉(zhuǎn)念間也覺得這幾日在這片詭異的黑森林中,兩人的確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當下也不再堅持繼續(xù)趕路,而是在金瓶兒不遠處也坐了下來。
一直趴在他肩頭的猴子小灰“吱吱”叫了兩聲,似乎突然從委靡之中驚醒過來,一下來了精神,從鬼厲肩頭跳到地下,四下張望,三只眼睛眨個不停,隨即尾巴一翹,嗖的一下躥到旁邊草叢里,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身影。
金瓶兒向它去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道:“這里處處兇險,你那猴子到處亂跑,不怕出什么意外嗎?”
鬼厲搖了搖頭,道:“無妨,就算我們兩個出事了,那家伙一個人也會好好的。”
金瓶兒“噗哧”一笑,掩口笑道:“什么一個人,明明是一只猴子嘛?!?/p>
鬼厲向金瓶兒瑩潤如玉一般的容顏看了一眼,嘴角也不禁露出淡淡的一絲笑意,隨即眼光向著小灰躥去的那個方向,緩緩道:“在我心中,它比天下無數(shù)的人都好得多了?!?/p>
金瓶兒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自己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她若有所思地望著鬼厲,鬼厲卻似乎皺了皺眉,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或許,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別人面前說了什么吧?
金瓶兒從來就是聰穎之極的女子,卻絕非那些世間安靜端淑的淑女,她靜靜地看著鬼厲臉色,那目光水盈盈般柔和,但鬼厲在她目光之下,臉色卻越來越是難看。便在這尷尬越來越濃,鬼厲的眉頭越皺越緊的時候,金瓶兒忽然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