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逃跑嗎?”冥王平靜地說著。
小美把目光從丘赫精致的臉上移開,她看見冥王伸出右手,對著雷讓,在空中一抓,雷讓的身體就飛到了冥王跟前,就像小美在冥谷的時候被冥王弄得飛起來時一樣。
冥王笑著看到因害怕而抖作一團(tuán)的雷讓——他的笑比哭還難看。
“沒有看到好戲怎么能退場呢?”冥王說。
雷讓的臉色很難看,嘴唇不停地哆嗦起來。
“雖說都是老朋友了,可是我這個樣子你大概不認(rèn)識,那么這樣呢?”說著,冥王的臉開始變形,很快就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小眼睛、高顴骨、干瘦干瘦的女人。
“媽媽?”佟林不可思議地喊著。
雷讓的臉色更加難看,汗水嘩嘩地淌著。
小美也吃驚不小,難道佟林的媽媽是冥王假扮的?太離譜了!兩個男人怎么會生出小孩來?
“錯了,錯了。嚇到你了吧,雷讓?”冥王咯咯地笑了起來,那笑聲聽起來才是魔鬼發(fā)出的聲音,是陰森的、恐怖的、貪婪的、戲謔的?!澳敲础@個呢?”
冥王的臉又變成了一個一只耳朵上戴著三個耳釘?shù)挠⒖∧腥?,小美覺得那三顆耳釘里應(yīng)該有一顆是誕生石。
冥王沖那個神秘的黑衣男子眨了一下丹鳳眼的右眼,黑衣男子沒有做出任何回答,只是他的眼睛拉長了許多。
“雷讓,還認(rèn)識我嗎?”冥王問,他的聲音變了,是一個清透的、年輕男人的聲音。
雷讓依然沒有做聲,但他的抖動加劇了。
冥王用那個男人的聲音對雷讓說:“你把我殺了,我兒子把你弟弟殺了。怎么樣,要不要再把我兒子殺了呀?”
雷讓聽到雷吉的死訊猶如晴天霹靂一樣,但他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低著頭伏在冥王面前。
“下面該讓你見哪個老朋友了呢?”冥王繼續(xù)笑著說。
小美被冥王搞得有點糊涂了,他這樣變來變?nèi)サ?,只是想在雷讓死前折磨他的心嗎?就算雷讓做了很多壞事,殺了很多人,他也沒必要這么做啊!他那么喜歡折磨人嗎?對我是這樣,對雷讓也是這樣!
“好了,你適可而止吧!”載生走過來,用低沉的聲音對冥王說。
魔鬼們騷動起來,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有誰敢用這樣的口氣跟冥王講話!就算是他的親弟弟——麥恩殿下也不曾這樣對待冥王。
冥王又變回到最初的樣子,他很生氣地笑著,咬牙切齒地對載生說:“你們是在深水潭出生的一群畜生,不要自以為是地跑來跟我對抗!不過當(dāng)初如果殺死你們,今天就不會看到這么精彩的演出了?!?/p>
“有必要用那么難聽的字眼嗎?你可是神,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載生毫不示弱地頂撞冥王。
“不喜歡我用‘畜生’來形容你們?可惜,你們生來就是幼稚愛情的犧牲品,是天地不容的畜生!”
載生一點也不為冥王尖刻的詞語生氣,他依舊平靜地對冥王說:“圣羅告訴我,你在地獄的職責(zé)就是折磨那些死靈,看來你對折磨人很有一套?!?/p>
冥王聽載生這么說,露出了一臉的得意:“別忘了,除了姬芙和你的圣羅,我可是惟一一個活著從深水潭出來的人,也是惟一一個去過深水潭的神!去過那兒的人大多死了,或者像你們一樣,變成了畜生!”
冥王忽然不再說下去,他轉(zhuǎn)頭看著小美:“孩子?!?/p>
被冥王一叫,小美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攥緊了丘赫的手,丘赫也用力抱緊了小美。
冥王看著這對小情侶,忍不住笑了一下:“哈!孩子,我告訴過你,愛情是幼稚的,幼稚的行為會給人帶來傷害。你怎么不聽話呢?”
小美恨恨地盯著冥王,她知道,言語上的爭論沒有意義,但是論打仗,小美沒有把握他們能贏過他。現(xiàn)在究竟該怎么辦?
“孩子,”冥王忽然又換回了那種假惺惺的慈祥,“米婭小姐很可憐吧?被愛人給拋棄了,卻因為你的善良和單純而無法對你有恨意。你覺得滿心愧疚是吧?”
小美咬緊嘴唇,默默無語。她的確給米婭帶來了傷害,她想要追求幸福的心愿讓米婭背負(fù)了痛苦卻又無從開口。如果米婭大聲罵她,或者明目張膽地來跟她搶,哪怕是米婭在暗地里給她耍陰謀,小美都不會這樣難受。米婭對小美的仁慈,讓她們兩個都痛苦不堪。
“但是……”冥王看著小美陷入沉默,幸災(zāi)樂禍地說道,“有的人也許比米婭小姐更可憐呢……”
什么?小美猛地抬起頭,看著那張比爸爸要老很多的臉——他又要說什么?難道又有什么人因為我而受到傷害嗎?小美再也不敢想下去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多一次的打擊,她不知道這些朋友還為她犧牲了什么?他們對她的情誼,她永遠(yuǎn)也還不清了。
小美急急地看著冥王,等待他的下文。但是冥王卻把臉轉(zhuǎn)向了載生:“小生,你的部下里有一對兄妹吧?就是那對在深水潭出生的表兄妹。哥哥叫姚遠(yuǎn),妹妹叫姚瑤。他們兩個是情投意合的戀人吧?”
眾人頓時把目光投向了那個穿藍(lán)色衣服的大眼睛男孩和那個穿水晶紫色衣服的蒜頭鼻子女孩,那兩人被大伙盯得緊張兮兮的,互相握住對方的手。盡管他們知道冥王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但小美和其他人都不清楚冥王是何用意,而且他們兩個在沒有得到載生的命令時,不敢輕易對冥王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