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漢身子前傾，手指輕敲座椅上的扶手，加重語氣說：“現(xiàn)在我們掌握動機、機會和手段……你居然還要告訴我我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jù)?！?/p>

“我親愛的馬克漢，”凡斯平靜的斷言，“你這種論點，連稍有頭腦的小學生都沒辦法說服，”他搖搖頭，“而你手上這些所謂的證據(jù)將會奪去無辜者的性命和自由！老天，你讓我害怕，我為我自身的安全擔憂不已?！?/p>

馬克漢被激怒了，“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的推理有什么錯？”

“依我看，你的推理根本排除了這位女士無辜的可能性，你硬要用一些毫無關聯(lián)的線索湊出一個結論。我認為這個結論是錯誤的，因為它和所有犯罪者的心理背道而馳。我要說的是：真正的證據(jù)往往來自你沒注意到和你認為不可能的事?！?/p>

他做了一個強調的手勢，聲音也出奇的嚴肅。

“如果你以謀殺艾文·班森的罪名逮捕任何女子，那么你又犯了一項不可原諒的罪——愚蠢。射殺一個粗魯如班森之人和毀掉一位無辜女士的名譽兩者相較，我認為后者更應遭到譴責。”

我可以看見馬克漢眼中的怒火，但他并未反擊。請記?。哼@兩個人是好友，雖然各方面不盡相同，但互相了解且尊敬對方。他們有時坦白的程度十分駭人，但全是出于尊敬的結果。

經過一陣緘默，馬克漢勉強擠出笑容，“你令我滿腹疑惑，”他嘲弄的宣布，但在他輕快的語調之外，我感到他是半認真的?！拔疫€沒有要逮捕那位女士呢！”

“你表現(xiàn)了值得贊美的約束力，”凡斯稱許他，“但是我相信你已經準備要威脅那位女士，或者設計讓她說出一兩個前后矛盾的供詞。這是律師的專長，任何精神緊張被當做嫌犯的人在進行交叉訊問時都有可能會有前后矛盾的說詞?！阉麄兎旁谔炕鹕稀?，從前執(zhí)行火刑時，人被綁在柱上……”

“我還是要訊問她，”馬克漢看看他的表，“半小時后我的手下會帶她到我辦公室去，所以我必須中止這一段愉快并有助益的談話。”

“你真的認為審問她可以得知更多的細節(jié)嗎？”凡斯問，“我真想親眼看看你如何羞辱她，但我猜訊問也是法律程序的一部分吧！”

馬克漢已經起身往門外走，當他聽到凡斯的話后停下來說：“如果你真的想來，我想應該沒什么不可?！?/p>

我認為他只是想向凡斯證明“羞辱”只是個人的偏見。沒一會兒我們已經搭計程車往刑事法庭大樓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