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漢并沒有馬上搭腔，他仿佛失去了反應能力。不過沒多久他回過神來，懷疑地盯著萬斯，并且開口說：

“那個被撬開的首飾盒又怎么說？經驗老到的慣竊所用的專門工具并不符合你動人的假設——事實上，它反而完全與你的看法相抵觸。”

“我知道，”萬斯慢慢地點著頭?！按驈闹黎彽兑皇乱詠?，我就一直為它所苦?！R克漢，在刻意安排的命案現場中，那把鑿刀是惟一的意外。這就好像模仿者在完成一幅復制畫后，真正的原創(chuàng)畫家又伴隨出現一樣，而且還在這幅復制畫上添了一小道神來之筆?！?/p>

“這樣一來，不是無可避免地又讓我們把矛頭指向史基身上？”

“史基——呃，是的?？梢赃@么解釋，但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史基撬開了那個首飾盒——對此我不表示懷疑；但那是他惟一確實做過的一件事：惟一最后留下讓他做的事。那也是為什么他只拿到一枚死者當晚沒戴在手上的戒指，而其他所有的廉價貨——配戴在她身上的——全都被剝了下來不翼而飛的原因?！?/p>

“為什么你這么肯定？”

“那把火鉗，老兄——就是那把火鉗！你不明白嗎？在首飾盒被撬開之后，根本不可能再用一把生鐵制的火鉗在首飾盒上敲打什么的——除非在首飾盒被打開前才有這可能。而那看起來似乎有點瘋狂、企圖拿生鐵撬開鋼盒的動作，就是兇手故布疑陣的其中一環(huán)。真正的那位兇手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能打開首飾盒，他只想讓它看起來好像曾被人很費力地想要撬開，于是他用那把火鉗當工具，并且刻意把它棄置在扭曲變形的首飾盒旁。”

“我懂了?！边@個觀點比萬斯之前提出的任何看法都要讓馬克漢印象深刻；因為化妝臺上出現的火鉗，就連希茲和布萊納都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就是為什么你質問史基是否看到另一名殺手的原因？！”

“沒錯。由首飾盒的證據顯示，我認為有兩種可能情況：一種是當兇手正將現場布局偽裝成搶案時，史基也在公寓里；另一種可能是，兇手行兇、布局完畢，離開現場后，史基才闖入撞見這副景象……從他對我的問題的反應來看，我覺得他當時在場?！?/p>

“躲在衣櫥里？”

“是的。這也可以說明何以衣櫥沒有被搜刮。理由很簡單，也可以說很怪異：因為史基反鎖在里面，否則怎么躲得過那假竊賊的搜索？他不可能故意忽略這衣櫥，而以他這么徹底的手法來看，更不可能是不小心遺漏。——于是衣櫥把手上就留下了史基的指紋……”

萬斯輕敲著椅子扶手。

“告訴你吧，親愛的馬克漢。你必須根據這個前提來思考和偵辦這件案子，否則，你只會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