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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管先來找的良生,隔著一張桌子,這個向來不茍言笑的男人,臉色更加地陰沉,他足足看了良生有5分鐘,才開口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朗朗的身份,你知道的,你現(xiàn)在還沒有資格。他低頭,看著自己蒙了灰塵的皮鞋,低聲但卻堅定地,吐出一句:我一直都清楚的,我想要的,只是一份安穩(wěn)的工作。
良生在主管滿意的微笑里,推門出去的時候,看見朗朗,飛快旋轉(zhuǎn)著下了樓梯。他不知道她究竟何時上來的,又為何見了他,要跑掉。他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這些了,事實上,他早已對這個處境優(yōu)越的女孩,丟失了最后一點的熱情。
當天下午,他在自己的出租屋前,遇到倚門而立的朗朗。他掏出鑰匙,微笑著晃晃,示意她讓開一下。而她,卻沒有聽懂似的,照例拿了極其張揚又極其霸道的視線,挑釁地揚頭看他。他笑,說,朗朗,讓讓好嗎?朗朗突然在他的這句話里,朝他吼:是不是為了一份工作,你連自己的心,也可以讓?!他低頭,想找一句合適的話,解釋給朗朗,但朗朗卻是猛力地將他推開,扭頭跑開了。
關(guān)于他和朗朗的流言,愈來愈多,多到后來,他覺得承受不住了,需要將與之相關(guān)的一切,全部拋掉,才可免去軀體的負累。他遞交辭呈的時候,主管很是詫異,說,想好了么,當初這份主動求來的工作,就這樣輕易放棄了?男人,是不該為一些瑣事丟掉前程的,這些,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他低頭靜靜聽著,沒有吱聲,但卻在心里,笑說,男人的前程,真的是這么重要么?當初,他因為沒有前程,被女友丟掉;而今,他明明有了前程,卻在一個女子面前,無力到轉(zhuǎn)身逃掉。這,到底是生活的玩笑,還是他命定的一劫?
他走的那天,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拖了行李,奔赴一份新的工作。說不出憂喜,但他卻知道,有一些東西,連同工作,被自己丟給了時光。
而時光,究竟記不記得,這樣一段沒有開始,便已結(jié)束的愛戀,又有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