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二袁血洗洛陽紀實

自宮門起火之時，張讓、段　及眾宦官們就明白了，別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就是圣旨遇到兵，有理也是說不清的，何況沒理？那道圣旨成了引火的紙捻，怎么辦？逃命去吧！

別忘了帶上人質(zhì)，誰是人質(zhì)？——小皇帝，陳留王，外加太后老婆娘。不能走門就翻墻，凄凄惶惶走北芒。

大家莫要笑我子金山這個山東人說開了數(shù)來寶，當時的確有童謠到處傳唱：

“帝非帝，王非王，千乘萬騎走北芒?！薄@是羅貫中大師考證出來的。

《后漢書·五行志》上記載的原句是：“ 侯非侯,王非王,千乘萬騎上北芒?！?/p>

提前走了的僅是幾個頭頭，那大部分宦官怎么辦？幾百名武裝起來的宦官放下了武器，靜等羽林軍、虎賁軍優(yōu)待俘虜。

袁紹、袁術(shù)哥倆兒按各人的職務(wù)負責范圍略微分了一下工：

袁紹時任京師司隸校尉，專管洛陽治安，所以承擔起肅清宮外城中的宦官余孽及家眷的重任，原則是寧可錯殺一千，不準放走一個，但凡下巴沒胡子的男人，無須驗證，格殺勿論。

袁術(shù)時任虎賁中郎將，專負責宮內(nèi)衛(wèi)戍任務(wù)，所以理應(yīng)負責血洗宮闈、剿滅宦官主力。

聰明點的少數(shù)宦官及時溜出宮墻，向袁紹的部隊投誠報到；大多數(shù)的宦官在等待著虎賁軍的優(yōu)待，很快他們看到了一個宏大的景觀：無數(shù)排雪亮的軍刀耀日奪目，煞是好看，重甲長戟，威嚴雄壯，一道又一道靚麗的風景線盤繞而來。

沒有吶喊，沒有恐嚇，及到身前，宦官們已徹底明白這不是移動的靚麗風景，而是一片淹沒所有生命的鋼鐵洪水，波濤洶涌，無縫不鉆。沒有求饒，沒有哭喊，誰都明白這是沒有任何用處的，眼前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當一只溫順的羔羊，引頸就戮，唯求劊子手刀鋒利些，減輕一點死亡前的痛苦。

霎時間，紅雨四濺，腥溢皇宮，一片鏨骨剁肉之聲充滿宮墻內(nèi)各個角落，人死亡時痛苦的呻吟激起了士兵們的興奮，他們開懷大笑了，雄獅般咆哮了。

絕無僥幸的可能，像開來了挖掘機，入地三尺也會被翻出，真正聰明的人及時地一頭扎進深井，躲過了不必要的痛苦和臨死前的恐怖。

青石板本是青的，現(xiàn)在紅了，那是人血染的；紅宮墻本是紅的，現(xiàn)在紫了，那是人血凝的。皇宮內(nèi)本是肅穆的，現(xiàn)在嘈雜了，那是屠宰聲亂的；朝闕中本是紛嚷的，現(xiàn)在寂靜了，那是無人可殺矣。

多數(shù)宮女們逃過了厄運，士兵們畢竟不乏憐香惜玉之心，借機蹂躪一把梨花也是順理成章，滿宮的尸體不足以破壞軍人的雅趣——當過三年兵見一頭老母豬都是雙眼皮，更何況貌美如花的御用靚女？咱也做一回皇上！

只是繳獲之中沒找到袁術(shù)的心儀之物，那傳國玉璽莫非小皇帝帶在了身上？還是咱沒有那過把皇帝癮的福分？

洛陽城內(nèi)，還沒長胡子的小伙倒了大霉，羽林軍闖進來，看見下巴無毛的就是一刀，根本不問情由，等當兵的發(fā)覺被殺的不是宦官，該帥哥早已身首異處。

終于有個“神童”悟到了蹊蹺，原來是咱們掏身份證動作太慢了，亡羊補牢，猶未晚也！于是乎羽林軍尚在百米之外，便急速脫下褲子，主動請軍警驗明正身，小兄弟關(guān)鍵時刻救哥哥，竟然逃得一刀之厄。

不用專門交流經(jīng)驗，此“神童”之慧根迅速傳遍洛陽，男孩帥哥半月余不敢著褲，據(jù)說，天體運動就是從那時候發(fā)展起來的。

被劫持出洛陽的皇帝、太后、陳留王現(xiàn)在可成了寶貝，那可是張讓等唯一的保命稻草，管不管用還不好說，總是聊勝于無。

好東西理應(yīng)哥們兒分享，段　中常侍分得了何太后，誰知天不佑宦官，被尚書盧植率部追上，一陣亂刀殞命，何太后被救。

張讓等裹挾天子和陳留王逃離洛陽城，直奔北邙山，但被河南尹王允派出的中部掾閔貢迎頭截住，張讓此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回頭欲尋小皇帝和陳留王共赴國難，誰知亂軍之中兩個保命人質(zhì)竟不知鉆在何處，真真是天殺我也！罷了，投河死了吧！

但愿下世托生為真男人，讓這個世界再沒有宦官！

自此，宦官集團被徹底肅清。

先暫按下小皇帝和陳留王之命運不提，補續(xù)一段何進之弟何苗的情形。

車騎將軍何苗趁亂逃出皇宮，溜回家中，隨即組織本府家將，親自帶領(lǐng)殺向皇宮，哪知路遇何進之家將吳匡及兵丁，與何苗的車騎將軍府家將向來不和，再加上已認定是何苗導致了何進之死，并且有保全宦官的嫌疑，兩部遂發(fā)生火并，何苗被殺。

何進、何苗兄弟先后喪命，就算日后何太后歸政，也無何氏外戚可以憑借，自此斷絕了外戚專權(quán)的可能。

四天的不間斷屠殺，換來的是宦官集團與外戚集團的同歸于盡，現(xiàn)在朝中只剩下士大夫集團一支業(yè)已武裝起來的政治力量了。

曹操在這場腥風血雨中學到了他這一生里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

權(quán)利的鮮花唯有用鮮血來澆灌，小民百姓的生命是鋪墊英雄成功的基石。

有生之年能擎天于大地，縱橫于四海者，方是我曹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