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年華，個個明眸皓齒，裊娜多姿。此時往那兒一站，卻沒有高長恭貌美，都被他比了下去。這些少女一看面前的主人竟是如此年輕俊美，都喜出望外，臉上立刻流露出傾慕的神情。

高長恭看都沒看她們一眼，便吩咐府里的總管，給了金公公和其他小太監(jiān)豐厚的賞賜。待他們離去，他又叫管事將這二十個女子安頓到別院，隨即換下官服，去找顧歡商議。

“我真沒想到，皇上會送來二十個姬人?！彼譄?，“我打算全部送回去?！?/p>

“皇上大概是希望你及時行樂，不問世事吧?！鳖櫄g對這些女子全無興趣，連看都沒去看，“不過，全部退回去似乎很不給皇上面子，你還是留一個下來吧?！?/p>

高長恭緊皺眉頭，半晌不語。

他們高氏皇族除了高洋外，個個高大英俊，英武不凡，卻大多淫亂成風。高長恭的父親高澄就曾在高歡去世后，強行逼奸母妃。高澄崩逝后，高洋強娶了高澄的幾位夫人。高演登基后，又淫辱高洋的嬪妃。高湛更是變本加厲，把高澄、高洋、高演的幾位妻子凌辱殆盡，就連前皇后都不放過，而且對大臣的妻女也常常欺辱強暴，還在殺死高渙和高浚后，將他們的王妃賞給自己的下屬。

高長恭每一思及，便羞愧不已。高氏本來對女人的出身并不在乎，即使生下孩子的女子是身份低微的娼妓，也會載入家譜，但唯獨沒有記載高長恭的母親。高長恭從來沒有見過母親，他的幾個兄弟也都說不出他的生母是什么人。高長恭想著自己父親和叔父們的荒唐行徑，竟然不敢去查生身之母究竟是誰。他害怕知道真相后，得到的是更大的羞辱。他寧愿像現(xiàn)在這樣，接受自己從小就沒有母親，六歲時又失去父親的事實。

顧歡看著他，心里涌出深深的憐惜。比起自己來，這位看上去是天之驕子的年輕人其實很可憐。沒有父母的疼愛，叔父大都是禽獸，兄弟自身難保，敵人虎視眈眈，隨時有可能飛來橫禍，整日提心吊膽。他就算貴為王爺，勇冠三軍，名滿天下，也有朝不保夕的感覺。

想到這些，顧歡忍不住握著他的手，輕聲安慰道：“長恭，過去如果有什么不愉快，都不必再記起。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能力保護自己，縱使形勢險惡，你不肯反擊，卻也未必不能逃生?！?/p>

高長恭反手握緊她的手。那只纖細小巧的手掌與自己的一樣，因長期握刀而生了繭，握在手里卻覺得特別實在。他微笑著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今時不比往日，我也不必杞人憂天。再說，我對朝廷忠心耿耿，周國勢力又日益強大，突厥更是屢犯邊關，朝廷還要用我，不會輕易誅殺忠良的?！?/p>

顧歡想要提醒他，切不可如此樂觀，可轉念一想，皇帝真要對付他，也不是現(xiàn)在，又何必讓他郁郁寡歡？想著，她贊同地點頭，“是啊，你說得對。所以，咱們先及時行樂吧?！?/p>

高長恭被她詼諧的語氣逗樂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笑道：“這樣吧，就依你之見，留一個姬人，其他十九個都送回去。至于留誰，你替我做主吧?？傊?，這女子我是不會要她侍寢的，你挑個相貌普通的，就放在府里做點事吧。比照府里大丫鬟的標準，給她份月例銀子，這個我會吩咐總管去辦?！?/p>

“好?！鳖櫄g點頭，“要不，我挑個能歌善舞的，最好精于音律，讓她跟東園做個伴。你這兒又沒樂班，東園一個人待在府里，也挺孤寂的?！?/p>

“行，就依你。”與顧歡商議后，高長恭的心里舒坦了些，輕笑道，“多虧有你在這里?！?/p>

顧歡開心地直點頭，“能來你這兒，我很高興?！?/p>

高長恭親昵地擰了一下她那翹翹的小鼻尖，“你去選人吧，我去找總管。”便起身出去了。

顧歡捧著臉出了會兒神，這才笑嘻嘻地走出門去。

第二天，高長恭便派人將十九個姬人送了回去，高湛聽聞后倒也不惱，笑道：“天下間能比蘭陵王更美的女子只怕不多，他能瞧上一個，那也不容易了?！北銓⒛鞘艂€少女盡皆收入宮中，供自己取樂。

高長恭等了一段時日，發(fā)現(xiàn)皇帝并未怪罪自己，這才放下心來，對顧歡說：“幸虧你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