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脫?你是要自己脫,還是,”他的眼眸閃過一絲調侃的笑意,騰出另一只手掀了掀我的衣服,“我來幫你?”
我的心里莫名地竄起了一股無名火,緊緊盯著他,“你最好馬上放開你的爪子,不 然…… ”
“不然怎樣?”他的眼中是毫無遮攔的輕蔑,手上更加用力,“別忘了,你不過是我的戰(zhàn)利品,我要你死就死,我要你活就活,我想對你怎么樣就怎么……”他的手開始示威似的在我身上慢慢游移。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空氣一下子凝固了。
他滿臉的難以置信,一手捂著自己的左臉,就像是被突然拔去了舌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揉了揉發(fā)紅的手,剛才那一巴掌還蠻用力的。啊啊啊!我也忽然才反應過來,我,打,了,他!
“你敢打我?!”他在震驚之后終于反應過來。
“怎樣!”我也壯起膽子,朝他怒目而視,“什么戰(zhàn)利品!我呸!聽到這個詞就煩!懂不懂人權,懂不懂平等,懂不懂尊重!啊,當然了,你懂個P!對你說這些也是對牛彈琴,因為你根本就是一個還沒進化好的蠻夷!”
他顯然完全懵掉了,半晌也沒說出一句話,只是用那雙金綠色的眼眸死死盯著我。
“看什么看,大不了有來有往!讓你打還好了?!痹诎l(fā)泄了一通之后,我的氣焰開始明顯收斂,底氣開始不足,萬一他一刀把我咔嚓了,那可真是人不知鬼不覺啊……
他慢慢地放開了手,哇,臉上的五道指痕好清楚,我又心虛地低下了頭。
“你是第一個敢打我的女人。”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曾經(jīng)發(fā)過誓,第一個敢打我的女人,就是奧丁神為我選中的妻子。”
的腦袋里忽然敲起了一陣——喪鐘,
聽錯了吧?有這樣的誓言嗎?哇咧咧,變態(tài)啊——
“第一個打你的女人應該是你媽媽吧,你小的時候一定被你媽媽打過啊……”我企圖解釋著。
“不要狡辯!”他一聲大喝,“總之,雖然你不是我理想中的妻子,我也會遵從奧丁神的旨意!”
拜托啊,你也不是我理想中的Mr Right啊。
“脫了你的衣服,”他側過了身子,轉移了視線,低聲道,“如果不想生病的話。”
樹枝在噼里啪啦地燃燒著,海水拍打著沿岸,浪濤的聲音由遠至近,就像無數(shù)龐大而有節(jié)奏的嘆息從四面八方朝我們襲來。雖然脫了下外套,內衣我卻是死活也不愿意再脫了。
怎么會是這樣的結果?我真的后悔到腸子都青了,沖動害死人啊,誰知道他有這樣變態(tài)的惡趣味啊。
“對了,你叫葉隱是吧?你——”他說到一半,目光忽然望向了遙遠的天邊,似乎被什么吸引住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我驚訝地見到了一副奇異的景象,一大片閃爍的淺綠色光弦形狀在夜空中不斷地變化,就像輕柔的窗簾,被微風所牽動,蜿蜒流動在寧靜而寒冷的夜空中。猶如天庭高處豎琴彈奏出的旋律,又像女神策馬奔騰的清音,神秘而變幻莫測,美得令人窒息。
極光,是極光啊,我屏住了呼吸,暫時忘記了自己所處的糟糕的境地。
“女神們又在召回奮勇戰(zhàn)死的勇士前往瓦爾哈拉了?!彼穆曇糁兴坪跻矌е唤z夢幻,“知道嗎?在我們維京人的傳說中,天國的神宮瓦爾哈拉是收容陣亡壯士的英靈的地方,奧丁神派九位女神分赴各戰(zhàn)場領回奮勇戰(zhàn)死的壯士,晚上和他們在神宮共宴。眾女神在天上乘馬疾馳,她們的盔甲在夜空中閃閃發(fā)光,就是我們此刻所見到的情景。”
我點了點頭,“我也聽說過,你們堅信,如果一個男人光榮戰(zhàn)死,靈魂就能進入天國阿斯加德的神宮瓦爾哈拉,勇士的英靈在那里飲宴、歡歌、講述傳奇。如果很黯淡地死在床上,那就只配進地府。對不對?”
他略帶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又望向了那片極光,低聲道:“不錯,總有一天,奧丁神也會召喚我去瓦爾哈拉的?!?/p>
我連打了幾個哈欠,“奧丁神我就不知道,我只知道現(xiàn)在睡神要召喚我了……”
他哈哈一笑,不由分說地伸手將我扯到自己的懷里。
“喂……” 我立即開始提抗議。
“不想死就別亂動!不然我綁了你的手腳!” 他還是一副命令式的口吻,似乎感到了我的極度不樂意,他的語氣又放軟了一些,“入夜了會更冷,這樣會更暖和一些?!?/p>
現(xiàn)在做什么也是無用功,斯堪的納維亞大地的寒冷讓我也不得不妥協(xié),睡眼蒙眬地靠在那個結實的胸膛前,雖然鄙視自己的無能為力,卻隱然地感到一種依靠的安慰。
那火熱的氣息不容抗拒地侵襲邇來,仿佛帶著催眠的魔力,我的意識似乎越來越模糊了……
“回去后該重修一下屋子了,以后應該會有不少的孩子……”
隱隱聽到了他的自言自語,我的嘴角一陣抽搐,沒聽見,我什么也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