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天,他竟然真的不找她,王八蛋!
當(dāng)許念一對著媽媽撒謊說要去同學(xué)家,她就后悔了,她干嗎為了唐佞那個王八蛋把自己交給薛皓宇?
“早點回來,放假玩玩是可以的,但是還是學(xué)業(yè)為主,好嗎?”媽媽的叮嚀讓她更是感到不安,如果她知道了,她恐怕真的不能接受,她太了解她這個媽了。
出了門,才走出樓梯口就看見那修長的身影靠在門口的梧桐樹邊,眼里帶著溫柔的笑意,全是她:“你媽為難你了?怎么這么慢?”
許念一感覺自己在做賊,拉著薛皓宇就往外面走,時不時還回頭看看:“我媽只是擔(dān)心我學(xué)習(xí),畢竟明年就要中考了。”
薛皓宇看著許念一的樣子,忍不住笑著看著她:“我聽你媽說你文科特別不好,這是不是屬于偷懶?。俊?/p>
許念一看差不多了,松開他的手剛想反駁卻被薛皓宇反手扣住,輕輕一拉,與他靠近了幾分。她愣了一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他說:“正好有時間,要不我陪你去書店買點參考書?對付考試我有經(jīng)驗?!?/p>
許念一感覺那雙大手緊緊扣住自己感覺怪怪的,默默地被拉著上了出租車。車內(nèi)一片安靜,她只是看著那雙大手扣著自己的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好似時間長了,也就習(xí)慣了。
下了車,薛皓宇果然拉著她去了書店。寬闊的書店內(nèi)特別安靜,他熟門熟路地拉著她,到了一個角落,一邊仔細地看著書架上的書,一邊卻依然拉著她的手:“這本,這本,這本,對你來說都應(yīng)該不錯……回頭我回家?guī)湍惆岩恍╊}型劃出來,你只要看那些就可以……”
“薛皓宇,中考離你已經(jīng)很遙遠了,你的話我信得過嗎?”許念一看著手里的書不由得想,自己已經(jīng)被家教占據(jù)了那么多時間,加上這些書,她這一年怎么過?。?/p>
“已經(jīng)是最偷懶了,你還想怎么偷工減料?”薛皓宇笑著拿書輕輕地敲著她的頭,讓她一愣。她想起昨天砸在她臉上的墊子,心里隱隱作痛。
“怎么了?想什么那么入神?”
她抬起頭看著離自己很近的薛皓宇,才一晃神,他便俯下唇印在她的唇上,迅速,輕巧,讓她的臉炙熱地燃燒起來:“薛皓宇……”
“念一,你不知道,你發(fā)呆的樣子最可愛?!?/p>
許念一感覺自己被那雙手臂輕輕地攬入懷里,她看得出他眼中的狂熱和口吻里的寵溺,那感覺說不出來,炙熱的好似要吞噬了她一般,可是她卻依然有點走不進去。
薛皓宇見她那副安靜乖巧的模樣更是喜歡,拉著她的手付了錢出了書店。
那熱鬧的街上,年輕的男女,微笑中帶著甜蜜的眼神,許念一覺得自己好似就是看戲的,就是無法體會那種感覺。
“我們?nèi)ツ睦???/p>
“同學(xué)家……今天說好在家吃飯,每個人都要發(fā)揮一道菜,應(yīng)該挺有意思吧?”
“做菜?”許念一皺眉,“我可不會做?!?/p>
“沒事,我厲害著呢,你只要在邊上看著就行?!?/p>
“是啊是啊,醫(yī)生和廚師其實是一樣的,都是執(zhí)刀者……”
“喂……”
“不是嗎?”
兩個人在街上開著玩笑,沒一會兒如同街上所有的情侶一樣,拉著的手也變得自然了起來。
男女之情許念一不確定,但是薛皓宇這個人相處久了,還挺不錯的。在他身上,許念一感受到了不同年輕的感覺,讓她新奇。至少唐佞那個幼稚鬼,就絕對不會玩“辦家家酒”的游戲。他的業(yè)余愛好,除了所謂的談戀愛就是游戲和棋牌。
而事實上,薛皓宇的“辦家家酒”讓許念一大開眼界。絕對不是她想的,做做樣子,事實上很多他的同學(xué)都開始在外地上大學(xué),做起飯來雖然沒有廚師那么厲害,但是也是有板有眼的,相比之下,許念一覺得自己就是廢物。
薛皓宇的同學(xué)剛開始看到許念一有點驚訝,但是沒一會兒便若無其事地跟她聊天。大都是比她大的,所以對于她都比較照顧,不同于唐佞他們的無賴,說話什么的也都比較克制,讓許念一覺得進入了不同的世界。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在談?wù)撝髮W(xué)生活,而薛皓宇一邊與同學(xué)之間談著S市和自己開學(xué)的經(jīng)歷,一邊卻默默地給許念一夾著菜。
許念一在他身上看到男人一點點地穩(wěn)定與歷練,讓她不由得有些佩服。心里的那股不安,那股后悔也淡卻下來。至少,那一天的相處,第一次的約會,有個男朋友照顧還是不錯的。
長假七天,一飛而過。那種將許念一抱在懷里,寵著,讓著,看著她偶爾笑著說的俏皮話,偶爾傻傻地發(fā)呆想著心事,對于薛皓宇來說都是一種甜蜜,恨不得這個假期沒有盡頭。
而許念一倒是還好,沒有不舍得,只是聽著他的那些肉麻的情話有點不知所措。
開學(xué)之后,許念一又重新投入了學(xué)習(xí)當(dāng)中。而唐佞沒有找過她,這點讓她很氣憤。偶爾在學(xué)校里看見林幼斌和薛平,依然會打著招呼,但是對白里,不會提到那個人。許念一索性定下心來好好學(xué)習(xí)。學(xué)校,家教的地方,家,幾乎是三點連一線,平時哪里都不去。
只是在深夜復(fù)習(xí)的時候,總會想起那張霸道的臉,心里就特別難過。
時間過得機械卻飛快。
元旦正好趕在周末,所以休三天,薛皓宇忍不住坐了飛機回來,硬是說要陪她。
他不知道,每年的元旦,她都會跟唐佞過。很多人在他家,坐在地上打牌也好。或者躺在沙發(fā)上看他們玩游戲。即便是消磨時間,但都是有他在。
她的人生雖然才十幾年,可是再有意識里,逢年過節(jié),她的世界永遠都有那個人的影子。
落寞、辛酸,還有一種委屈,將她的情緒塞得滿滿的。可是,許念一雖然難過,卻倔犟地覺得,這個地球不會因為沒有誰就不轉(zhuǎn)。
三十一號吃了飯,薛皓宇說要和同學(xué)去唱歌,便請示許念一的媽媽說能不能帶著許念一一起去,許念一嚇了一跳,生怕她媽媽多心,誰知道她媽媽立即開心地答應(yīng)顯然沒有她想的那么復(fù)雜。
那時候唱歌還不是那么的流行,許念一還是第一次去,只是進了包廂,她沒想到薛平也在。她知道,他跟他這個堂哥的幾個朋友玩的很好,但是總是沒有多想。而此時此刻,她被薛皓宇拉著,然后看著那雙驚訝的眼睛,她心里竟然有點退縮。
一種害怕恐懼,還有說不出來的不安。
整個晚上她都安靜地坐著,一直被薛皓宇摟著,偶爾他會低著頭,貼著她的耳朵跟她說幾句話,每一次許念一都覺得角落的另一端似乎有道炙熱的眼睛一直在看著自己。
終于她有點按捺不住了,總覺得空氣好悶,找了上廁所的借口就出了包廂。果然,她才出去,薛平就跟著她出來了。兩個人默默地走到了外面,薛平問:“你怎么和薛皓宇在一起了?”
許念一低著頭,笑著看著他:“這是秘密,一定要保密,我怕我媽知道了心臟不好?!?/p>
最終她還是學(xué)會了掩飾。
“你和唐佞還在冷戰(zhàn)?”薛平皺著眉頭看她,“念一,你還不知道他的脾氣……”
“他最近怎么樣?和那位柳小姐還在一起嗎?”
薛平愣了一下,輕輕地點點頭:“挺好的,每天接送風(fēng)雨無阻,看著好像還挺熱乎的。”
許念一輕笑,只是那聲音在嘈雜的音樂中淹沒,透著幾分落寞:“我要進去了,免得他找。”
唐佞的脾氣她了解,他是那種情緒化特別大的人,他可以因為心疼,對著他媽媽說著冷言冷語,可以因為憤怒,笑嘻嘻地對著他爸爸嘲弄調(diào)侃,可是他對她,從來都不會。那種感覺別人是不會了解的,只有她知道有多難受。
所以,她做不到原諒,所以她做不到無所謂。
人才走進包廂的走廊里,就看到薛皓宇:“去哪里了?還以為你掉廁所呢?”
“沒去女廁所里撈一下嗎?”許念一笑著,自然地拉著他的手。
她想,人總要長大的。
他會有女朋友,老婆,自己的家庭,她也是。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什么永遠。
元旦過去,許念一迎來了期末。臨時抱佛腳,通宵看書做題,讓日子過得飛快。
過年前,初三的下半學(xué)期期末成績表出來,許念一看著排名上面的名字,整個人都傻在那里。
四十三名?
他怎么可能會降到四十三名?
她只是習(xí)慣性地看向第一名的那個位置,好似進了超市,付錢的時候自然而然會盯著收銀臺邊上的口香糖是一樣的。只是她沒想到,那個習(xí)慣的位置,卻換了名字。
許念一開始瘋狂地找那兩個熟悉的字??吹剿氖桓蚁嘈?,直到身邊有人討論起來,她才知道并非她眼花。
將排名的那張紙塞進書包,許念一拿著書包走出教室。直到推著自行車,她才想起來,光顧著看唐佞的名次都忘記看自己的了。
那時候,她的心里是酸楚的。
就是因為在意,才會覺得更受傷害。
一百一十二天,他竟然真的不找她,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