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攝影師談過大概后,我和楚襄離開秋林別墅。
一出門,我掏出手機(jī)給吳誠打電話,想找他傾訴傾訴新行當(dāng)?shù)碾y處。手機(jī)里,陳奕迅的《十年》朗朗唱起來:“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我不會發(fā)現(xiàn)我難受,怎么說出口也不過是分手……”
咦?換彩鈴了嗎?原先那首歌,是我給他挑的,周惠的《約定》,用了好幾年了。
彩鈴唱了一遍,轉(zhuǎn)成語音提示。
沒人接。
楚襄已經(jīng)遙控打開車鎖,戴上太陽鏡,拉開駕駛室的門,很帥地把手架在車上,看著我。“給男朋友打電話?”
“是啊?!蔽野咽謾C(jī)塞回包里。
“你對你男朋友真不錯?!?/p>
我不吭聲。
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總覺得,這人的態(tài)度古里古怪。但我有男朋友了;即便沒男朋友,也不喜歡他,所以還是不要太曖昧的好。
“徐歡歡?!彼M(jìn)車?yán)铮拔宜湍慊丶?。?/p>
“嗯……送我去春宜好嗎?上班?!?/p>
他抬手看看表:“不好意思,請你吃中飯吧,上回你請我,這次我還情?!?/p>
我忙拒絕:“不用了,我……”本想說上食堂吃,又怕這人臉皮太厚要跟去,話到嘴邊,改成:“單位里還有事,最近在鬧培訓(xùn)?!?/p>
他側(cè)臉看我一眼,忽然“哧”一笑。
然后扭回頭,把車子開上馬路,鎮(zhèn)定自若地說:“小姐,你真忙?!?/p>
我含糊地“嗯嗯”幾聲,轉(zhuǎn)移話題,問:“楚襄,那個伊麗莎白是誰???”
“Sam的助手?!?/p>
“Sam好像……不喜歡她?”
“誰說的,我們大家都喜歡她。”
很快,他把我送到春宜商場。“等確定好試鏡時間,給你打電話?!?/p>
“再見?!?/p>
“再見?!?/p>
我下車,卡宴一溜煙地開走了。
時間還有點(diǎn)早,先去更衣室換工作服。真碰巧,呂雪那妞兒也在更衣室里,正掛她的襯衫,看見我來,高興地叫:“歡歡!”
我朝她招招手。
“歡歡,你過來啦!”她沖我含嗔帶嬌。
“干嘛?有什么好事?”我覺得,我要是男人,心都被她叫酥了。
她從衣柜里抽出一個盒子,揚(yáng)了揚(yáng),很顯眼的“Dolce & Gabbana”標(biāo)志。我馬上會意,跑上去從她手里搶過來,打開一看,盒內(nèi)躺著一只閃閃發(fā)光的黑色雙開男式錢包。
“呂雪,太謝謝你了!”我一把抱住她,眼冒紅心,歡天喜地。
“多少錢?”
“喏,你說的,千元以內(nèi)嘛——這只打完折八百九。超低折統(tǒng)共只有兩種款式,全是上季的尾巴,我給你挑了個好的?!?/p>
“明天給你錢!”
“不急。”她樂呵呵,眨巴眨巴漂亮大眼睛,忽然又說,“歡歡姐,真羨慕你和你男朋友?!?/p>
我愣了下。
別看呂雪年紀(jì)小,卻絕對是情場老手,可謂萬花叢中過,追求她的男人足有一個連,條件好的只怕也不止一個排吧。我詫異:“你羨慕我什么???”
她嘆了口氣,嘀咕說:“跟我好八年的男人,估計(jì)還沒出生?!?/p>
我立刻戳穿她:“什么呀,只要你肯,多的是男人想跟你好八年!誰叫你三心二意,非要找保時捷呀!”
她賴皮地嘻嘻笑,過了會兒,說:“可是我有原則的哦,寧肯找離婚的,也不找有婦之夫,我只當(dāng)大,不做小,崇高吧。”
我登時笑噴了。
呂雪掏出鏡子忙著化妝,我換好工作服,又把錢包美美地觀察了一遍。
老實(shí)說,我和吳誠都屬于窮人,記得那時他剛考上研究生,我們?nèi)ス浣謶c祝,順道參觀了一家路易威登專賣店。出來的時候,他對我說:“老婆,等我畢業(yè),給你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