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麗蘭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書房的燈還亮著,看了一眼墻上的鐘,已是下半夜兩點了。任麗蘭忍著腰痛起床,披著衣服來到書房??匆姵啼J依然坐在書桌前,時而停筆沉思,時而查找有關(guān)資料,準(zhǔn)備投標(biāo)方案。
任麗蘭把一件大衣輕輕披在程銳的身上。
程銳回過頭,歉意地對妻子笑了笑,說:“我必須把這個方案改完,明天就得提交上去。要是拿不到這批軍品訂單,下半年我們廠就要全面停產(chǎn)了,真到了那個時候,188廠就不得不破產(chǎn)了。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了局面,我不想前功盡棄。”
任麗蘭看見程銳的眼里布滿了血絲,心疼地問:“你是不是感到壓力很大?”
程銳說:“有時我感到喘不過氣,頭痛得像是要裂開,我真希望自己能像一顆炮彈爆炸,在瞬間釋放出全部壓力。”
在任麗蘭心目中,程銳很少說這樣的話,他一直在扮演一個壓不倒的硬漢形象。其實再堅強的人,也有他軟弱的一面。任麗蘭沒有勸阻程銳早點休息。知夫莫如妻,她太了解程銳了,工作不干完他是不會休息的。她到廚房熱了一杯牛奶,輕輕放在了程銳面前。
程銳喝著牛奶,忽然想起程雪和趙文信的事,便和任麗蘭說了心里的想法:“按理說我們兩家結(jié)親是件好事,可是我和趙君亮同為廠領(lǐng)導(dǎo)班子成員,如果我們兩家結(jié)親別人會怎么看?”
任麗蘭說:“我覺得趙文信這孩子挺好的,你們兩家兩輩人的交情,你得善待人家?!?/p>
程銳說:“我到磨盤山君亮真的幫了我不少忙,沒有他的幫助,188廠的局面會比現(xiàn)在困難得多。兩個孩子的事我看這樣辦,他們兩個還在上大學(xué),還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我們兩家還是不介入為好,我的態(tài)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對,以后再說?!?/p>
任麗蘭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