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去辦點事兒,先生,”亞當(dāng)答道,“我想去找專賣動物的羅斯——要是您不介意的話,我想帶一只小動物回去。真的是個小東西,不會給您惹任何麻煩?!?/p>
“我當(dāng)然不介意,我的孩子。是種什么樣的動物?”
“貓鼬?!?/p>
“貓鼬!你要貓鼬干嗎?”
“殺蛇?!?/p>
“噢,好吧?!崩先艘蚕肫鹆耸^堆里冒出來的蛇。于是沒再多說。
向羅斯說明來意之后,他問:
“你想要一只特殊的貓鼬呢,還是普通的?”
“我當(dāng)然是想要好的。但沒必要多特別,我就做尋常的用途?!?/p>
“我有很多普通的貓鼬。我這樣問,只是因為我最近剛從尼泊爾弄來了非常奇特的一只。它的光輝事跡可是有記載的,它殺死過拉扎王花園里的一條眼鏡王蛇,但我們這邊這么冷的天氣應(yīng)該不可能有那種蛇——不過普通的蛇肯定是存在的?!?/p>
當(dāng)亞當(dāng)扛著裝了貓鼬的箱子走回馬車時,納撒尼爾爵士說:“喂!你拿的什么?”
“貓鼬。”
“拿它干嗎?”
“殺蛇!”
納撒尼爾爵士笑了:
“我聽到阿拉貝拉夫人邀請你去狄安娜小樹林了?!?/p>
“是啊,有什么不對勁嗎?”
“我還不知道。等著瞧吧?!崩先私又终f,“你有沒有聽說很久以前那個地方還有一個名字?”
“沒有,先生。”
“它叫做——算了,這不是三兩句話就說得清的。等有時間了我們再詳談?!?/p>
“好吧,先生。”盡管亞當(dāng)心里充滿了疑惑,但他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時機成熟時一切自然就會明了。于是他們?nèi)嘶亓思遥粝驴ㄋ刮窒壬诶锲诌^了一夜。
第二天他們一起去了卡斯特·里吉斯,這時候亞當(dāng)已經(jīng)不再想狄安娜小樹林有什么神秘之處了。
賓客們蜂擁而至,特別的位子都留給了那些身份重要的人物。亞當(dāng)在人群里搜尋阿拉貝拉夫人的身影,但卻一無所獲。后來,當(dāng)他聽到老式馬車駛進的聲音以及人們的歡呼聲時,他才意識到埃德加·卡斯沃到了。他湊上前,看見阿拉貝拉夫人就坐在他身邊,還穿著昨天那身衣服。馬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T诹伺_階前,卡斯沃先生跳下來,伸出手去扶她。
顯而易見,她就是今天最尊貴最重要的客人。講臺上的位子早早就坐滿了,那些地位不怎么高的人則自己找了地方落下腳。這一天的日程是經(jīng)過某個委員會周密策劃過的。有過幾場不算繁冗的講話,隨后歡宴就一直被擱淺到開席了。在這間隙,卡斯沃先生起身逐個問候了所有來賓,禮貌而熱情地歡迎了人們的到來。講臺上的那些來賓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四處寒暄,于是這里就變成了一個不分貴賤的場合。
亞當(dāng)·薩爾通只顧打量著周圍的人群。對于這樣一個遠(yuǎn)方來的年輕男人,不難理解,他自然會吸引眾多年輕貌美的女孩們的眼球。人群中有很多漂亮姑娘,于是英俊瀟灑、風(fēng)度翩翩的亞當(dāng)便感受到了無數(shù)愛慕的目光。這些并沒有引起他的過多關(guān)注,他還是一動不動地站著,直到又進來三個農(nóng)民打扮的人。他們一個是健壯的老男人,另外兩個則是妙齡少女,一個二十出頭的樣子,另一個還要小一點。當(dāng)亞當(dāng)?shù)哪抗鈱ι想x他最近的那個年齡稍小的女孩的眼睛時,他感覺到身體像觸電——那種神圣的火光,人們稱之為“愛”。
亞當(dāng)?shù)耐槎甲⒁獾搅怂漠悩?,于是湊近他說:
“你看到剛才走過去的那幾個人了吧?老人叫邁克·沃太福,是卡斯沃先生的一個佃戶。納撒尼爾爵士今天指給你看的麥西農(nóng)場就是他的。那兩個女孩兒是他的孫女。年長的叫里拉,是他大兒子唯一的女兒,她還不到一歲就死了爸爸,媽媽也是在同一天死的。她是一個好姑娘——又漂亮又善良。另外一個是她的堂妹,沃太福二兒子的女兒。他剛滿二十歲就參了軍,跟隨部隊去了國外。他是一個好兒子,但不是一個好通信員。他只往家里寄過寥寥幾封信,后來他爸爸從他上校那兒得知他在緬甸被強盜殺死了。同時還得知,他娶了一個緬甸姑娘,還有一個才一歲的女兒。沃太福把小女孩兒接回了家,和里拉一起拉扯大。關(guān)于這女孩兒的出身,他們只知道她叫米米。這兩個孩子從小就相親相愛。奇怪的是她們的區(qū)別竟然這么大!里拉皮膚很白,傳承了老撒克遜人的優(yōu)點;米米卻更多地遺傳了她媽媽那邊的特征。里拉像只溫馴的小鴿子,而米米的性格卻直率而火暴,只要有什么事讓她不開心,她那黑眼睛立馬就鼓了起來。而唯一會讓米米不開心的就是有人傷害、威脅或糾纏里拉,每到這時候,她就會像一頭發(fā)怒的小獅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