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青總還在的話就好了,我就負責銷售,多舒服啊,最多跑跑文物收集?!?/p>
張陽提到了青總,而我卻立刻想起了他手臂上的刀疤。
“你手臂上的刀疤是怎么弄的?。恳恢毕雴柲銇碇?。”
張陽的呼吸沉重起來了,半晌:“青總唄,”張陽深喘了一口氣,“用那個小平頭拿著的軍刺。”
“為什么?青總不會為了討好總部的人才這樣做的吧?”
我很納悶,青總會是這樣的人嗎?難道林晨說的話有誤?
“是為我好,”張陽在黑暗中似乎坐了起來,“我看不慣那個小平頭的囂張,咋說也是在咱們的地盤上啊,沒想到才說了那家伙幾句,小平頭拔出個軍刺要拼命!”
我的腦海里想象著當天的場景。
“那最后怎么是青總刺的呢?”
“要真是小平頭刺的就慘了,說不定今天咱們不能在一起聊天了,哈哈。”張陽故作輕松,“青總把軍刺劈手奪過來了,但是那個老家伙不依不饒,青總沒辦法,只好像征性地比劃了我一下。”
“我沒啥說的,理解青總的難處。”
我覺得這是一個深入了解青總和蒙東集團與國際黑社會組織關系的好機會。
“青總為什么怕他們啊?總部到底是個什么單位啊,還蠻神秘?!?/p>
“這我就不清楚了,”張陽重新躺下,“這個你要問卓云,她應該最清楚?!?/p>
張陽又開始推太極。
來日方長,還是慢慢套吧。
夜,靜謐而深長。
安靜的帳篷外傳來“窸窸窣窣”的細小聲響。
我的耳朵幾乎豎立起來了。
離天亮還早呢,是什么動物在夜行?
(五)
張陽的警惕性更高。
當我被外面的聲響吸引的同時,張陽已經(jīng)在獵槍里按入兩顆小口徑子彈。
“先別亂動!”張陽壓抑的聲音暗傳。
“會不會是狼?”我一邊輕聲回傳自己的關切與擔心,一邊摸索著裝填好自己枕頭旁邊獵槍的子彈。
機會總是青睞有準備的頭腦。
同樣,安全感和自信力也總是依賴于保障力量的足夠強大。
我慶幸自己由于新奇而強烈要求擁有的這支獵槍,眼下它就是我的伙伴、保鏢、警衛(wèi)團甚至國防軍。
“不是野物,”夜色蒙眬中張陽穿戴起來,“你和我背靠背,出去看看?!?/p>
我很不情愿離開這個帳篷,這是我們的心理根據(jù)地,誰知道外面有什么又會發(fā)生什么呢?但我還是扎緊皮帶握緊槍,挨著張陽向帳篷外謹慎挪動。
自己留在被黑暗包圍的空蕩帳篷里更危險。
點點星光襯托出夜幕的高闊與暗深,我們的帳篷在夜色下猶如棱角分明的巨獸,分散蹲守在荒山野嶺默不作聲。
沒有狼、沒有野獸、更沒有其他。
我和張陽背靠背,半蹲在帳篷門前端槍四下觀望。
提早結束蟄伏的小蟲發(fā)出有節(jié)律的鳴奏,幾只夜宿的呆鳥偶發(fā)幾句夢囈,一切都那么安靜,一切都那么正常。
我和張陽幾乎同時長舒一口氣。
人總是這樣,越膽怯緊張就越是疑神疑鬼。
“風。”張陽的結論簡潔明了,讓人接受起來不必消耗太多的腦細胞。
把槍倚在圍樁上,我們在帳篷背后的草潭舒心地小便。
“啊……?。?!”一聲凄厲拉長的慘叫劃破靜夜的平空!
我的心臟猛然狂跳幾下,身上刷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張陽身軀微震。
我們迅速拾起獵槍向帳篷前面狂奔。
“救……命……?。。 庇质且宦曀粏《檀俚惓?植赖膽K叫在黑幕里炸響。
是卓云!
是卓云變了聲的慘叫!
奔跑中,我的心房強烈振顫起來,細密汗珠沁出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