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采證的問題,說是現(xiàn)在歸省國土資源廳管,縣里通過市里報過,但沒有批,理由是現(xiàn)在全省都凍結著,什么時候能辦,要等通知,縣里無權。
喬志青說:“上邊不給辦開采證,可我們縣又鼓勵上隧道窯,不能合法地采土供給窯上燒磚,這不是矛盾著嗎?”
縣國土資源局局長說:“誰說不是呢,咱們給市里省里呼吁過多次,可他們總說讓等等?!?/p>
喬志青焦急地說:“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局長說:“我也挺著急,可著急也沒辦法啊,咱縣管不了,這事于書記和周縣長也知道啊!”
人家把書記和縣長都抬出來了,還說什么呢!
看似簡單的事,喬志青其實辦不了,也協(xié)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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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快兩點了,在皇迷鎮(zhèn)黨委書記焦保山的辦公室里,蝎子溝、石窩、首嶺三個村的支部書記和村委會主任,正在耷拉著腦袋聽焦書記的訓斥,其他鎮(zhèn)干部,鎮(zhèn)長還有兩名副書記在一旁坐著。
焦保山掐著腰,拿手挨個兒戳點著他們:“要你們干什么咧!你們給我捅這么大的婁子,讓我這臉往哪兒擱,于書記撤我之前,我把你們這些支書先他媽的拾掇了!”
大家抽著煙,扎著頭不吭聲。
焦保山怒氣沖沖,連損帶數(shù)落道:“我姓焦的平時對你們不薄啊,處處護著你們,在上面縣領導那里給你們說好話,在下邊糊弄要告你們的老百姓,本指望關鍵時候讓你們?yōu)殒?zhèn)里分憂解難挑擔子,可你們是什么啊?是喂不飽的狗啊!一個村出去二、三十戶給我去封堵縣政府,狗膽包天了還是腦子讓雞啄爛了!你們可是拿著國家的津貼呢,不干事,不管事,還給我找事,白養(yǎng)你們了,養(yǎng)個狗還汪汪叫兩聲呢,養(yǎng)你們是死人?。∫粋€不知道,就交差了啊,騙鬼呢!這么大的動靜,這么多人上縣城,我不信你們事先沒聞到一點味兒?”
一個支書說:“昨天晚上,我聽到有人嘀咕,說是明天要去縣城告狀,我不大信,后來想了想,還是給你打個電話吧……”
焦保山吼道:“那你為什么不打!”
支書說,“我打了,你關機?!?/p>
“你放屁,胡說八道咧!”焦保山拍拍桌子道,“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都開著!”
支書辯解:“我后來給左鎮(zhèn)長打了,不信你問左鎮(zhèn)長。”
左鎮(zhèn)長點點頭,對焦保山說:“是說了,可就說了一句,我也沒當回事,也沒向你報告?!?/p>
焦保山坐下來,質問另一個村支書道:“老申,數(shù)你們蝎子溝上的人多,怎么回事,你為什么事先不報告?”
蝎子溝的支書老申扎著頭說:“前兩天我領老伴去省里看病,在省里工作的大閨女家住了兩天,今天上午十點才回來,怪我這幾天沒在村里,我失職,我認錯。”
焦保山看看桌子上的表格:“你們村去了三十八人,下午調查組就來了,你說怎么著?”
老申說:“這里面,有二十一戶的人是跟著起哄的,來開會之前,我已安排村干部分包了,主要是見小,想得到那一百塊錢,就跟著去了,這些戶沒事,不會再鬧了。那十七戶,有的是對原來的賠償不服,有的是借機作亂,主要是宋玉田家族的,宋玉田你知道,他姐夫是市國土局副局長。宋玉田在縣城有個煤站,一直想低價進購礦上霍天喜的煤,霍天喜不干,兩人就有了矛盾。根子在這上面,那十七戶,都聽宋玉田的,只要宋玉田不鬧騰了,也就沒事了。”
焦保山挽著眉頭說:“宋玉田和老霍有矛盾我知道,我調解過,沒弄成,但那不至于下這么大本錢吧!莫非,這次去圍攻縣政府,是他出的錢,是他組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