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曉星一時間感到非常懊惱，這不是小題大做嗎？剛來上班就惹上麻煩，媽媽一定會怪罪她不該到工廠上班。不，我決不能住院，可是她剛開口：秦主任，我不……

秦光明果斷地打斷：就這么定了，我去辦住院手續(xù)。

滿曉星無奈地看他離去。

不一會兒秦光明拿著住院手續(xù)興沖沖地跑回來，滿曉星他那張此時高興得有些孩子氣的臉很納悶，住院又不是什么喜事，有什么可高興的呢？行了，住院手續(xù)辦好了。走吧。我媽媽要是知道我住院非急壞了不可，我還是回家吧，這樣吧，你先休息，等到傍晚時你覺著沒事，我們再送你回家，病床不退，這樣回來復(fù)查也方便，我剛跟侯廠長通過電話了，他同意這樣安排。滿曉星不好再堅持了，站起身邊走邊問：秦主任，今天拽我胳膊的，是你們車間的人？秦光明似乎很不在意地笑笑：他是我?guī)煹?，不過，這件事我還真不能護著他，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滿曉星趕緊解釋：其實，也不能怪他。他是來幫忙的，開始鬧事的……秦光明不容她再為段玉剛解釋什么，打斷她：你不用管了，工廠有規(guī)章制度，這些事廠里會處理的。我這個師弟啊，好勇斗狠，沒文化。除了干活不差，哪兒都差。你別往心里去啊。首先，段玉剛要過來向你道歉，看他的態(tài)度再決定怎么處理他。

滿曉星遲疑地點點頭。

段玉剛、老兄弟和小貓等人擠坐在保衛(wèi)科的一條長椅上，段玉剛和老兄弟居然還在沒心沒肺地?zé)o聲地劃拳，晃悠心事重重地往窗外看著。齊科長手拿一摞稿紙從外間辦公室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進來。段玉剛他們忙收起了各自的拳頭，虛虛呵呵地沖著齊科長傻笑。齊科長看著他們無奈地?fù)u搖頭問：打累了？還知道找座兒。邊說邊給每人發(fā)兩張紙，晃悠見狀急忙上前幫忙。齊科長冷著臉子并不理他。段玉剛煞有介事地站了起來：哎哎，都立起個兒來，讓領(lǐng)導(dǎo)先坐。邊說邊和老兄弟擠眉弄眼。

大家參差不齊地立在那里，齊科長真是哭笑不得。他指著段玉剛鼻子數(shù)落：大前天在食堂買飯你就打了一伙，你要是三天不生事我就給你報先進，可你那尾巴連兩天半都夾不住。

段玉剛嬉皮笑臉地：人是猴變的，我沒變好。

剛正經(jīng)起來的一伙人又被段玉剛逗笑了，齊科長忍不住撲哧也笑了。齊科長自覺不對，馬上收起笑容：你還知道呵，就算皮軍他們破壞團委活動，輪得上你管嗎?；斡评洳欢〔逡痪洌簤娜藟氖拢巳说霉?。齊科長很惱火，惡狠狠地：聚眾斗毆，你們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形勢，嚴(yán)打時期，等著進拘留所吧。段玉剛反而很平靜：齊科長，我得跟你談?wù)勑牧?，老皮是禍頭，你把我們關(guān)起來，我這思想想不通，你得給我做做思想工作。

想不通慢慢想，我給你們時間，把檢查寫了。不給我交代清楚了，誰也別想走1說罷，齊科長憤然離去。

他們拿著稿紙有面面相覷，段玉剛也沒有話了，看著稿紙發(fā)呆。老兄弟索性疊了個紙飛機扔了起來，他走到窗邊去撿紙飛機，忽然發(fā)現(xiàn)皮軍一伙人有說有笑地從樓門出去老兄弟覺得那里不對，趕緊召喚屋里人：哎，你們看。段玉剛等人都圍了上來，眼睜睜看著老皮人一伙人揚長而去。

齊大腦袋把老皮他們放了？

那干嘛單把咱扣這兒？

大家面面相覷。老兄弟走到門口，拉門：鎖了！

這不是欺負(fù)人么？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了段玉剛。段玉剛似乎想都沒想打開窗戶，噌地跳上窗臺?；斡朴行┻t疑地問：玉剛，這樣走不合適吧？段玉剛大手一揮：他們也太勢利眼了，四車間不當(dāng)軟柿子。撤！ 晃悠急忙把桌上的紙收了起來，眾人隨段志剛嗖嗖地跳窗離去。段玉剛舒服而得意地唱著：啊，朋友 再見，啊朋友再見……他們跟著段玉剛也高聲唱了起來，隨手把手中的稿紙高高地拋在空中，稿紙隨歌聲在上空飛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