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悠頭也不抬好說話地:怎么都行。老兄弟拿起書舉到面前,故作姿態(tài):曉星,這詩適合你,你的眼里常含著淚水,因為你很嬌氣。大家都被他捏著嗓子的怪聲逗笑了。滿曉星也笑著說:晃悠,你也得選,可別心不在焉。
丁惠茹看見滿曉星就來氣,她急頭掰臉地沖著滿曉星喊: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他那組合柜一點影子還沒有呢,你以為昨天一樂呵就沒事了?;斡泼ζ鹕恚簞e逗別逗,曉星,對不起,你把書給我,我保證不耽誤你事兒?;斡魄敢獾貨_滿曉星笑笑,拿起她遞給他的詩集。
滿曉星左顧右盼:哎,你們看見段師傅了嗎?聞安積極地:師傅在根據(jù)地,我?guī)闳ァUf著帶滿曉星去往根據(jù)地。
丁惠茹眼光如炬地盯著滿曉星走出休息室。
聞安陪著滿曉星走進(jìn)來。段玉剛正在翻看一卷泛黃的圖紙,抬頭發(fā)現(xiàn)滿曉星進(jìn)來,心一動:歡迎來到我們根據(jù)地。滿曉星樂了:根據(jù)地?段玉剛告訴她:這兒以前是咱車間的危險品倉庫,后來危險品一律由廠里保管,我們就把這間屋給軍管了。
聞安很實在地說:你以后要是上夜班犯困,可以躲到這里睡一覺。段玉剛拍他一下:疼愛地:老實孩子呵,把底兒全露出來了,上夜班哪許睡覺。三個人笑了起來。滿曉星發(fā)現(xiàn)桌上嚴(yán)昌泰和三個徒弟的合影,照片中的段玉剛流露著青澀的笑容。段玉剛說:這地兒,就是哥幾個的老窩。以后沒事就上這兒玩來。
滿曉星走進(jìn)小屋,仔細(xì)端詳段玉剛的神色。趕巧外面有人喊聞安。聞安應(yīng)著趁機(jī)離開。
段玉剛有些不好意思,就故意調(diào)侃:別這么深情大凝視。滿曉星嗔怪的一笑:你昨晚沒再去找老皮他們吧。段玉剛認(rèn)真地?fù)u搖頭。滿曉星見他桌上擺著圖紙便問:你看什么圖紙?段玉剛匆匆卷起圖紙:瞎看……我昨晚挺后悔的,真不該送你回家。弄的我一晚上都沒睡好。滿曉星著急地問:出什么事了?老皮他們……
借他十個膽。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回到宿舍躺下。整晚胡思亂想。二人對視,滿曉星似乎意識到什么,羞怯的笑。滿曉星別過頭,看著桌上那張師徒合影:他就是你大師兄吧?
嗯,這是我剛進(jìn)廠時照的,我像個小憤青。段玉剛答道。滿曉星笑了:你現(xiàn)在也像呵。
兩人輕松了許多。
第四章
大汪奉秦光明旨意找到小貓,問清了段玉剛要破桌椅的用途就去找秦光明。秦光明忙把大汪帶到僻靜處。大汪說:我問過小貓了,玉剛其實是為晃悠想辦法,晃悠結(jié)婚打家具不是沒木料嗎……主任,別再問我這些事了,你說大伙要知道我是個奸細(xì),我還有臉在四車間呆著嗎。秦光明說:你不就是不想在四車間呆著了嗎,人要想進(jìn)步是痛苦的,隨波逐流混日子舒服,回家問問你父母,什么叫吃得苦中苦,方能甜上甜。
大汪怏怏地離去。
秦光明邊走邊琢磨該怎么在這件事上做文章,經(jīng)過走到輕工宿舍門口他突然站住了。發(fā)現(xiàn)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他立刻躲在一邊窺視。
段玉剛和滿曉星親熱地邊走邊聊。你……幫我織件毛偶寫衣行嗎?歐諾個紅段玉剛說完緊張地看滿曉星,滿曉星完全想不到段玉剛會直言不諱地向他提這種要求,讓一個女孩子給織毛衣這意味著一種特殊關(guān)系的開始。滿曉星臉紅了:我,我給你織毛衣?段玉剛立刻察覺自己話說的唐突,他忙解釋:沒說清楚,是給我大師兄織。滿曉星松口氣,但很遺憾:可是我不會織毛衣。段玉剛無奈地笑了:你除了會背詩,什么也不會吧?滿曉星被說得有些惆悵,此刻她多么想會織毛衣啊,她竟然幫不上段玉剛: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段玉剛看出滿曉星的沮喪,忙安慰:笨怎么的了,你還能上大學(xué)呢,這個別人比不了呵。滿曉星從沒被段玉剛夸獎過,這種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她立刻感到有點委屈,她嗔笑著:一會兒貶人家一會兒又哄人家。滿曉星的臉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