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輝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像看到魔鬼一樣,然后回身在包里猛翻起來,最后找到個火柴盒遞給我:“希望你可以救小芳,如果她還活著的話?!?/p>
看著孟輝跑開的樣子,我好久沒能回過神來。手里的那個火柴盒是東江一家賓館的,上面寫著天成大酒店的字樣,下面還有5顆星。我抽開火柴盒,里面已經(jīng)一根火柴也沒有了,空空的。火柴盒的背面, 用原子筆寫著一排數(shù)字6059727131,是電話號碼么?太長了!是手機(jī)號么?也沒有這樣開頭的啊!一切只有等回東江以后再細(xì)細(xì)研究了。
我回身望去,王妍和董大民那邊霧氣騰騰也看不清楚,稀稀拉拉沐浴的人們也沒什么驚慌的樣子。這個溫泉是不能泡了,我趕快找到小艾,簡單穿上了衣服,和他一起去找董大民二人。
小艾提醒我:“你有個小包怎么不見了?”
我忽然想起,泡溫泉之前,色心大起,把我那個暗訪的包放在了溫泉旁邊樹上,準(zhǔn)備拍點王妍沐浴的樣子回去珍藏,或者有個傣家女沐浴什么的精艷之作回去給高秀才它們過過眼癮。如今估計90分鐘的帶子也都錄完了,我跑過去取了回來,也沒和小艾多說,就趕快去找人了。
冬日的溫泉,霧氣格外的大,我們在水面上循視了一圈,也沒見到那二人的蹤影。小艾有點急了,幾乎想喊了,我拉住了他,憑借董大民曾經(jīng)得過自由搏擊冠軍的身手,倆人不至于無聲無息地被擄了去。
果然,我們轉(zhuǎn)了一圈回來,發(fā)現(xiàn)倆人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大喘著粗氣。董大民健美的身體上滿是水珠,在略為寒冷的天氣里蒸汽四溢。王妍穿著一條薄薄的裙子,身體曲線玲瓏畢現(xiàn),脖子上不知道為什么多了一個紅紅的手印。她在那里喘著粗氣,印襯在溫泉水面的倒影也一起一伏的,可惜沒帶相機(jī),要不真應(yīng)該拍下來一幅獨特的美女出浴照。
“你們倆這演的什么戲啊,小艾著急得快要到水底龍宮尋你們?nèi)チ恕!蔽野岩路f給倆個人,打趣的說到。
董大民 也沒理睬我,攔腰抱起了王妍,在她的肚子上一勒一勒的重復(fù)著動作。沒兩下,王妍就吐了起來, 又咳了半天才終于開口說話:“董瘋子,這次差點被你憋死了?!?/p>
董大民自己迅速穿好了衣服,想辦王妍穿又木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催促著:“此地不宜久留,趕快走?!?/p>
我扶著王妍,讓她把衣服穿齊了,才和他們說:“我這趟有奇遇……”話還沒說完,王妍就打斷了我:“我們更有奇遇,趕快走吧?!?/p>
一路無話,董大民守在最后,確定沒有人跟蹤我們才返回了培訓(xùn)中心。
本以為大隊人馬晚上才會回來,王隊長和田明亮卻先期回來了,董大民立刻找他們匯報去了。我和王妍在屋里,喝著姜湯,互相相交換起奇遇來。
原來王妍進(jìn)了溫泉,本想美美地享受一下,誰知道一個大男人突然就趟著水過來坐在了她身邊。對于這種不安好心的主,本來就是十分厭惡,可王妍定睛一瞧,嚇得叫出了聲。
那個人腳在水底不安分地勾來勾去地,十分不屑地說著:“靠,這溫泉向來都是男女混浴,小姐叫個什么勁啊,裝清純的我見得多了,沒見過在勐拉溫泉裝的?!闭f完眼睛放肆地在王妍身上翻飛。王妍正不知如何是好,那人被同伙叫著“別多事”,心有不甘地挪了開去。
王妍之所以嚇的尖叫,不是因為那個人長得比我還猥瑣,而是因為那個人就是李雙強,我們此行要追捕的毒販之一。李雙強不認(rèn)識她,當(dāng)時上次在清水河大棚示范區(qū),雖然距離遠(yuǎn),她可是清清楚楚記住了他的模樣。
之后的事,不用王妍說了,因為我翻出了我的暗訪機(jī)器,里面恰好把這一切都記錄了。董大民過來之后,被王妍一把拉到了水里,并且用身子擋住那些人的視線。李雙強是見過董大民的 ,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結(jié)局就不好說了。
錄像帶是通過暗訪鏡頭記錄的,不是十分清晰,只見倆個人面對面臥在水里,臉靠得很近,不知道就那么挺著呢,還是在熱吻。我說看了看王妍,發(fā)現(xiàn)她看這段的時候臉紅了起來,我就確定她這個豪放派,一定沒放棄到手的傾情一吻。人都說傻小子命好,我長得比董大民還丑,命咋沒人家好呢,是不是智商太高的緣故?
至于王妍脖子上那個大紅手印,的確是董大民的杰作??吹侥遣ㄈ艘?,估計會路過這里,董大民提示王妍大吸一口氣,倆人就潛到了溫泉中間的水里。王妍挺了10幾秒就挺不住了,董大民卻暗示她不能動,一只手死死地壓著她的脖子。直到過了1分多鐘,才把王妍從水里拉了出來,那幫人也的確走遠(yuǎn)了。
后來董大民說,常人在水下潛1分鐘是肯定沒問題的,有的時候覺得憋不了都是心理問題,萬一暴露了會導(dǎo)致整個行動提前暴露。王妍問他,如果在任務(wù)和她之間選擇會選哪個。董大民說,當(dāng)然任務(wù)最重要。
事后,王妍告訴我,她對董大民真正死心了,當(dāng)時董大民按住她的手勁極大,她可以體會到,那絕對是為了行動不暴露,而不是為了她的安全。女人最大的渴望是安全感,而董大民無法給她最起碼的保障。
我有種預(yù)感,王妍和董大民在勐拉溫泉之吻,很可能是二人的最后一吻了。女人為什么都這么敏感,如果暴露了不是什么安全感都沒有了?
安全感是靠別人給的么,還是靠運氣?
看了我的錄像帶,王隊長和天明亮認(rèn)定,在勐拉溫泉出現(xiàn)的,除了李雙強,還倆個同伙,都是這次要追捕的毒販之一。根據(jù)金花提供的線索,1號毒販阿明,就是李雙強的哥哥李一明,他在這里是以販賣稀有中藥的商行為掩護(hù)。商行基本已經(jīng)被警方控制起來了,只是等待最佳抓捕時機(jī)。而李雙強和這兩個毒販出來,一定是出于某種目的。勐拉溫泉這里除了一家療養(yǎng)院之外,只有3家小的旅館,如果我們沒有在那三家旅館出現(xiàn),勢必會引起他們的警覺,而且也無法確認(rèn),李雙強是否對董大民絲毫沒有察覺。研究之后,當(dāng)下決定,我和王妍立刻轉(zhuǎn)移到附近一家旅館去,以混淆毒販的視線,同時當(dāng)晚立即行動,以免夜長夢多。
我和王妍又要扮演情侶了,這是我的拿手好戲,只是心里隱隱擔(dān)憂,我是否能給與她足夠的安全感?我最大的特長是貧嘴,可是在這里幾乎什么也用不上,估計讓我去和毒販周旋,我腿肚子都得轉(zhuǎn)筋。她所期待的安全感,我可以給她么?
誰知道,越是怕什么,什么就越是突如其來。當(dāng)天傍晚,我們還是和李雙強短兵相接地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