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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節(jié):芙蓉初出水,菡萏露中花(7)

我是人間惆悵客 作者:傾藍紫


回到了鄭州,李商隱登上好友蕭浣任鄭州刺史時建造的夕陽樓。此時蕭浣已隨著一批人被貶,大唐王朝也處于風雨欲來之中。李商隱在夕陽樓上,上盡重樓,卻只見孤鴻,頓覺自己孤孑一身。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花明柳暗繞天愁,上盡重城更上樓。欲問孤鴻向何處,不知身世自悠悠。"

寫完這首詩后不久,一場大變故血洗了京城長安,在鄭州一心進取的李商隱因之悲憤,在洛陽局外歸隱的白居易因之慶幸,而在同州身處局中的劉禹錫卻上了賀表……

這次事件后,大唐王朝的運勢開始急劇下落,當這場變故終結(jié)之時,也就是大唐王朝的滅亡之時。是為甘露之變。

之三 金輿不返傾城色

835年,一個得志官員帶著姬妾百余騎,浩浩蕩蕩出京就職?!队详栯s俎》里說他路過之處:"香氣數(shù)里,逆于人鼻。是歲,自京至河中所過路,瓜盡死,一蒂不獲。"路經(jīng)之處,一瓜不生,這個甘露之變的關(guān)鍵人物所帶來的詭異氣象,似乎預示了大唐的氣數(shù)。

這個人就是鄭注。一個出身微賤的江湖術(shù)士,卻被命運詭異地推到了大唐王朝的舞臺上,在這個有白居易、有劉禹錫、有李商隱的晚唐,醒目地做了一個悲劇的主角,深刻影響了這些詩人后期的詩文創(chuàng)作。

這一年,二十七歲的盛年而不得志的唐文宗,迫不及待地想從令大唐窒息的牛李黨爭和宦官擅權(quán)的泥潭中突圍。想從虎狼環(huán)伺中突圍,卻不能依賴這些朝臣,因為他們都不可避免地卷入了派系之中。

于是大唐的晚空下,踏著血色夕陽,詭異地行來兩個新人。天子只覺眼前一亮,以為看到了曙光,卻不知其實不過是"夕陽無限好"。這兩個人帶著天賦的使命,來推動大唐王朝的車輪,讓其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兩個新人就是李訓和鄭注。他們猶如堂吉訶德般迎合國王的要求,熱忱地舉起長劍,英姿颯爽、一往無前地指向了暮氣沉沉的大唐晚空。

李訓是進士出身,而鄭注純粹是個江湖郎中,在長安豪門間小有聲譽。他們都由那個殺了唐憲宗,開了大唐后期宦官廢立、殺害皇帝先例的王守澄推薦,得以在大唐朝廷上呼風喚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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