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我的頂頭上司拉瑞·孟羅(Larry Monroe),他非常惱火地說:"你在加州和誰談了?在西弗吉尼亞州又要和誰面談?"我趕緊對他說不用擔心,我會按照規(guī)定在訪談結(jié)束后提交書面報告的。拉瑞的表現(xiàn)是一個典型中層領導的反應,他同意我去西弗吉尼亞,但如果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他會說自己并不知情,也就是說所有的責任都由我一人承擔,我對此倒是無所謂。
我對三名女子的訪談都很順利,也得到了不少珍貴的資料,比如曼森的兩個"女人"對曼森的觀點和影響力極盡吹捧之能事,而這恰好證明了我在曼森訪談中的推測。
再次回到匡提克時,我覺得自己的行為可以被稱作"連環(huán)訪談"了,但我還不打算停手,我喜歡在寫報告前做更多的訪談,并為我的"罪行"畫下完美的句號,但我的計劃意外泄露,因而未能最終成行。事情是這樣的,我和一個朋友吃飯的時候,向他吐露了自己的計劃,卻不料隔墻有耳,這都被肯·約瑟夫聽到了。肯當時是訓練中心的處長,他是我的導師,也是我的領導,他非常崇拜胡佛,并對胡佛的做法深信不疑,恪守胡佛定下的規(guī)章制度,即所有調(diào)查局人員在行動前都要得到其上司的許可,包括我這個老朋友在內(nèi)。
我和拉瑞·孟羅立刻被叫進肯的辦公室,肯質(zhì)問我們?yōu)槭裁礇]人告訴他。對我而言幸運的是,一個多月前肯曾經(jīng)發(fā)了一份備忘錄,鼓勵我們這些老師做研究,因此我把自己的計劃說成對他的回應,我同時強調(diào)了這只是一個初步計劃,具體研究并沒有進行。當時這不是事實,我們?nèi)齻€都心知肚明,但誰也沒有點破。
后來,肯告訴我訪問像西爾漢和曼森這樣的著名人物,局里會招來一些非議,因此一定要事先申請。我告訴他自己曾經(jīng)把這個想法寫成了備忘錄發(fā)給有關部門的主管,但肯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備忘錄。我靈機一動,推說備忘錄一定是被人遺忘到檔案室了,所以沒有送達。拉瑞也在一旁幫我圓謊。我最后說自己會盡快找到這份備忘錄,然后親自送到肯的辦公桌上。一離開肯的辦公室,我立刻著手準備備忘錄,這事很簡單,只要寫好之后簽上一個多月前的日期就行了。
我花了幾分鐘就寫好了這份備忘錄,復印好之后立刻把影印件放到了一個檔案夾里,然后拿到肯的辦公室讓他看。調(diào)查局里文件放錯的情況時常發(fā)生,所以肯并不懷疑,再加上肯基本同意我的構(gòu)想,所以我覺得即使他知道這是騙人的把戲也不會聲張的。
現(xiàn)在,我們的計劃終于名正言順了。肯讓我提出一份完整的計劃,詳細說明這個計劃的范圍和變數(shù),以及需要聯(lián)絡哪些專家和機構(gòu)。這個要求正中我的下懷,我很快起草了一份計劃,并和拉瑞、肯磋商了很多次,最終敲定了這項計劃的長期目標、訪談對象和保密事宜等,同時確定了每次正式訪談之前都要按照七個步驟來做,比如說首先得找出合適的訪談對象,然后要在合適的時間,比如必須在對方?jīng)]有庭審的時候才可以訪談,還要確定訪談的主題必須是他的罪行等等,同時,這些訪談不能動用調(diào)查局經(jīng)費。1978年末,肯簽署同意了我的備忘錄后,就把它送到了華盛頓調(diào)查局總部的二號人物約翰·麥克德莫特(John McDermott)那里,他的地位僅次于克拉倫斯·凱利(Clarence Kell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