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她的笑太過于干凈而溫暖，莫名眼中憂傷散盡，只剩下一片安靜的、深沉的疼惜。他抬手撫摸九如受傷的臉頰，自袖袋中掏出藥膏細細地為她擦了，又輕輕拭去她額上的薄汗，才慢慢坐在她身邊，調整位置為她遮了日頭。他靜靜地坐著，眼神卻飄得很遠。許久，他慢慢轉過頭來，蹙眉看著九如分外狼狽的一張臉，“九兒，名心疼?！?/p>

“嗯，知道的?！本湃鐟艘宦?，抬頭微笑，“其實，你這樣，九兒也會心疼?！?/p>

莫名極慢地笑出來，側頭細細地看住了九如，抬手撥弄她額前長發(fā)，“沒關系啊，也不是全然為著你?！彼σ恍?，“有些事，莫名現在并不想告訴你，日后，說不定忽然給你一個驚喜也不一定——反正，你要知道，不管莫名做什么，都是為著你的就夠了?！?/p>

九如臉上笑意頓了一頓,“名，值得么？你本該有自己的人生……”

他笑一笑，琥珀般流轉的目光緊緊盯住了九如。她笑一笑，探手撫住了他臉上的面具，“我忽然很想看看你呀，都快忘記了你的樣子。若不是因為那一場火，你定然也是世間難求的美男子……”

“這重要嗎？”莫名笑出來，“想不起我的樣子，那就忘記了吧，無妨的?！?/p>

那是不能想起卻又無從忘記的從前。

她笑一笑，彎身伏在莫名的膝頭，一聲聲地叫“名哥哥”。

莫名便笑起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她的長發(fā)，“聽說，陳蒻香要進京參加遴選了？”

“是呀。”九如抬眼看他，聲音慵懶的好似一聲嘆。

“那你呢？”

九如怔了一下，索性又閉了眼貓回去躺著，“名，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p>

“九兒，別忘記咱們的約定，永遠都別忘記，好么？”莫名撫在她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定定地瞧著她滿是玩味的眼，“九兒，跟我走！跟我走！”

那時刻，璀璨的夕陽剛好落在他淺色的眼里，那滿眼的笑意流轉，便如徐徐水波漫延，金光閃閃，是一片現世的安寧。

九如有一瞬的怔神，轉瞬，她小小的手掌拍在他大腿上，笑紅了臉，“名，你這是——想娶我？”

“不可以嗎？”

九如撲哧一聲笑出來，側頭看定了他，只是不說話。